“哗啦哗啦”的放水声在清晨微凉的夏风中持续响起,白净的泳池被水灌满,激起雪白的水花。
殷许光着上身捏着水管放水,站在楼顶边缘看着外面套着防护服的除虫人员笨拙走进小区,背着大箱子捏着喷射管在外面各处喷洒除虫药。
他鼻尖微动,刺鼻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味道格外“独特”,眼睁睁看着那药水洒在院里的树上。
殷许等他们走后拖着翻出来的锯子爬到树上,把树枝一根一根锯下来,随便扯了点院里的仙草丢进去一起用火焚烧了。
使用妖火焚烧之后只余下淡淡仙草的灵气,刺鼻的除虫药没能留下分毫。
院里那么多仙草、花卉,一棵活的都没留下,除了一些调味的仙草,殷许拿锄头将灰给翻进地里的时候,把死掉的植物一起翻了进去。
原本漂亮的院子顿时变成了泥地。
殷许翻出了多余的种子全部重新种上,以这里的灵气,再养个几天院里又会变得漂漂亮亮,他还特意在墙角种了棵沙棠树。
殷许忙碌的时候,小龙崽在床上不安的扭动,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脸,挠了挠脖子,烦躁的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过了一会又不安分的踢开了被子。
实在痒的受不了了,东媖猛然坐起身一头钻进浴室里,用冷水泼了泼脸,一抬头斑斑点点的红痕在面上、脖子、手上……几乎暴露出来的四肢上,都能发现红色的包。
东媖茫然的挠了挠,只感觉到痒没觉得疼,就是忍不住抓。
他也知道这样不对的,扒着胳膊仔细看了看,红彤彤的十分难看,有点像过敏又有点像虫咬。
他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咬出个印子还是觉得痒,龙涎的疗愈效果完全对自己不起作用。
于是殷许浑身是汗的在院子里拿水管冲脸,迎面就撞来一只哭唧唧的小龙崽。
小龙崽浑身都被水浇湿了,素白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瘦劲韧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更加显得身上的红痕可怖狰狞。
殷许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诱人的身躯,只顾看小龙崽泪汪汪的蓝眸。
他随手把水管丢开,用指甲挠了挠小龙崽脸上的红痕,眸色一沉:“怎么了?”
“不知道QAQ!”小龙崽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都要哭死了,他手忙脚乱的解释自己一觉醒来就这样了,自己咬自己也没有用,现在还觉得痒。
殷许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抓着白嫩的胳膊看了几圈,从来都是糙生糙养的大妖压根不知道幼崽还会有这种问题。
他担忧皱眉,让小龙崽回浴室洗个澡,自己去把庚辰的库房给翻了。之前在里面他翻到一些仙草,还没有仔细点数。
庚辰对药材的分类做的不错,小龙崽这种情况,他没费多少麻烦就翻出了能治疥疮的“条”和“黄雚”。
竹山的黄雚形状像樗叶,把可以用来洗浴的叶子晒干保存,可以治疗疥疮和浮肿;石脆山的条形状像韭菜,花是白色果实是黑色的,花、果都可以用来泡茶口服。
他去把叶子煮了,煮出黑漆漆的水倒在浴缸里让小龙崽泡泡。
等东媖泡完药从水里洗干净出来,身上的痕迹就好很多了,还是有点痒,但身上全是药味,让小龙崽奇怪的老抬胳膊闻自己。
看着身上的痕迹,还是好想舔一舔,幼龙受了伤本能舔舔就好了,但是自己泡药水泡苦了,东媖闻着身上的味道就苦着脸完全不想舔。
他一口干掉客厅冷好的茶,透过明亮的窗户能看到一身腱子肉的男人正蹲在院子里用手搓被单,那被单在男人的手上揉来揉去,狰狞可怖的妖纹从背脊一路蜿蜒进裤头,令小龙崽忍不住盯着看。
似乎是知道小龙崽盯着自己看,殷许拧好床单被套在院子里挂起来,一手朝小龙崽招了招。
小龙崽兴奋的化作龙形围着脖子绕了几圈,像是条金灿灿的蛇优雅的摆动着尾巴,树杈子龙角蹭了蹭男人的侧脸。
男人粗糙的大掌摸了摸龙角,微凉的水汽让龙崽十分舒服,眯起眼放松的极了。但摸了一会,小龙崽不想摸了,张嘴咬了男人一口,利索的攀到男人的头顶扒拉扒拉黑发。
男人的黑发和羽毛不一样有点硬,东媖扇了扇翅膀感觉不舒服,又懒洋洋的绕下来圈住比他还粗的胳膊。
“还痒吗?”殷许撸了撸龙,低声询问。
东媖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回答:“不怎么痒了,就是自己变得好苦哦。”
他似乎真心为这件事苦恼,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殷许被他逗笑了,耐心的扛着龙来回走了走把人哄睡了,任由他缠在自己胳膊上。
没有经验的大妖想了想,还是把龙崽弄到自己身上睡,免得一觉醒来又出事了。
拿了件宽松的外套披在肩上,殷许掐了片叶子吹了口气插在龙角,简单的收拾了下院子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