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冯麟钧忽然没来由悠悠叹口了气:“要是我当年能够上高中就好了,只可惜啊。”
张霞闻言莞尔一笑,摇头道:“你看你,总是忘不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是赶紧吃你的饭去吧。”
冯超辰知道,父亲冯麟钧少年时期的学习成绩极好,就连授课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时不时的还会给予他一些私人奖励,贫寒的家境也由此得到了些许的补贴,即便是初三的时候临时加入英语这一门课程,冯麟钧还是凭借着其他科目的优异成绩硬生生考出了高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就等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了。
只可惜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冯麟钧的父亲忽然患病倒下了,为了凑钱给父亲治病,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只能是砸锅卖铁,最后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也是近乎瘫痪,终日卧床,从此不能再下地干活,这对于本就贫寒的家庭来说犹如雪上加霜一般可怕。
为了救治父亲,家中仅剩的一点积蓄已经是尽数花光,不仅如此,还背负了不少的外债,最重要的是,支撑家庭的顶梁柱倒下了!
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根本不足以支撑冯麟钧再继续学习下去,身为家中的长子,冯麟钧知道自己必须挺身而出,成为家中新的顶梁柱,虽然心中万分的不舍,但酌量再三,最终还是只得无奈泪别,放弃学业,南下打工挣钱去了。
虽然这件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冯麟钧的心里还是对当年放弃学业的事情感到耿耿于怀,只是时光不能倒流,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冯麟钧只得将自己的这个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冯超辰中考失利后冯麟钧才会显得如此倍加失望,以至于将购房一事无限期的拖延掉了。
看着无限憧憬的父母,冯超辰暗下决心,坚决不能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必须要以全新的面貌来回报含辛茹苦养育自己成长的父母。
吃完晚饭,冯超辰很自觉的没有再像前世那样出去东奔西跑玩耍,安静的回到房间里,捧起课本,细细温习起来。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冯超辰不敢怠慢,再三反复的复习,直到确定没有任何的遗漏之处,这才敢放下心来,上床呼呼大睡。
星期一一早,天才刚亮张霞就叫醒了冯超辰,这是冯超辰嘱咐过的,好让他进行最后的考前复习,然后做好一顿丰盛的早餐,如同将军出征一般,再三叮嘱,才将冯超辰送出门去。
新家离六中不过也就六七分钟的路程,若是走得快些,再加上翻墙走后门之类的高难度动作,甚至三四分钟就能进入校园。
小道两旁俱是棵棵大树,绿意盎然,充满了勃勃生机,这里本是附近一个林业保修厂的职工宿舍,前些年厂子因为经营不善倒闭,因为地处偏远,进出不便,这些宿舍楼便逐渐无人居住,倒是那些树木林园,无人打扰之下反而愈发的茂盛了。一直等到六中修建完毕,大批的学生家长前来此购买租住房屋,才又重新被利用,焕发出第二春来。
“嗨,你好,你也是六中的新生么?”冯超辰正走神胡思乱想着,后方忽然传来一句问候。
“嗯,是啊。”冯超辰随口答道,转过头去一看,一个皮肤稍许偏黑,戴着一个粉红色边框眼镜的小女生,背着个大大的书包,从后方大步赶上来,和冯超辰并排走着。
女生笑呵呵道:“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六中的新生,你是那个班的啊?”
冯超辰眼前一亮,恍然忆起此人是谁,报以微笑道:“我是三班的,你呢。”
“哦,那更巧了!”女生闻言惊呼起来:“我是四班的。”
六中的教学机制是一个科任老师兼任两个班,这样一班二班是同一批教师,三班和四班又是同一批教师。两人都是新生,住的近,班级近,还是同一批授课教师,也难怪四班的这名女生会连连呼巧了。
上学的路程极短,两人还聊没得几句便来到了教学楼下,四班的那名女生冲冯超辰摆摆手道别,二人各自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进到教室,很多的同学已经早到了,正互相交头接耳的说话,经过军训五天的磨合,大部分人都已经相互认识了。这一群少年的秉性正在一天天显露出来,当然了,他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哪些人该较交往,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不能交往,冯超辰心里头有一杆秤,有数。
进入教室和大家打个招呼,彼此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没有主题的闲话。随着上课铃声的打响,曾老师很快就走进了教室,关上前后大门,开始分发起测试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