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附近阴寒森冷,为保证小蛇们的活力,俞逸明没有在门口耽搁太久,同狱卒一道进去准备审讯。
姜安宴容易受血腥气味影响,含了颗药丸才跟进去。
地牢中备有专门的审讯处,狱卒提前得知姜安宴会来,已经在审讯处内稍高些的小平台布置好可供休息之处,摆了暖炉,甚至还殷勤地放有茶水与水果。
姜安宴对此并未言语,心安理得地坐在旁侧,好似他是来看戏取乐,而非旁观审讯的。
他召狱卒去把人带来,没多会儿刺客就被押着捆到审讯处。
为防止刺客自尽,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拴住,口中也塞了东西,倒是没看出什么被逼问过的痕迹。
狱卒在俞逸明示意下将刺客口中的东西暂时拿下来,那刺客当即破口大骂:“狗皇帝你死心吧!我就是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挺有精神的嘛,看来孤还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姜安宴单手支起下巴,嗓音慵懒,“爱妃,你可不要让孤失望哦。”
俞逸明温和道:“敬请陛下安心等候。”
说完,他扭头看向刺客,眸间笑意不褪,在这阴冷地牢中却显得格外森寒。
“来人。”
侍从上前:“属下在。”
俞逸明勾唇轻笑:“开笼子罢。”
“是。”侍从应声将笼门打开。
被困居于笼子内许久的小蛇一涌而出,密密麻麻地爬满审讯处地面,全都吐着信子看向刺客所在方向,却乖乖待在原地不动,等候指令。
俞逸明把玩着手中的骨笛,笑得友善:“倘若你现在肯说的话,可以少受一点苦哦?”
刺客啐了一口:“区区蛇虫,就算咬死我,也休想让我就范!”
俞逸明目露遗憾:“真是可惜,我本来确实只想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但是方才你那般咒骂陛下,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别的惩治之法。”
他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小会儿后再度露出一抹笑:“不如,就让些小蛇到你体内去走走好了。它们很听话的,虽然饿了一日,但没有指令的话不会擅自啃食你的血肉。”
刺客脸色微白,但只是撇过头去,依旧不打算就范。
俞逸明也懒得同他再废话,将骨笛凑近唇边,吹响第一个音调。
蓄势待发的小蛇们得到指令,吐着信子往刺客的方向缓缓爬过去。
接下来的场景算不得多雅观,姜安宴单手托腮明面上似乎看得兴起。
而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俞逸明素净雪白的背影上。
俞逸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响手中骨笛,指挥小蛇们的行动。
面前是血腥残忍的画面,他却仿佛独立于这污浊的场景之外,单薄瘦弱的身子被牢房内晕开的冰冷暖黄笼罩。
看似病弱无害,却能够在这样的场景中游刃有余。
舌根下药丸的苦涩仍在蔓延,姜安宴靠上椅背,眸间只映着那抹看似纯净的雪白。
……
审讯过程持续得不算很久,刺客承受不住小蛇在他体内游走体外啃咬的折磨,中途昏过去几次。而每次刺客昏迷时,俞逸明就会指挥小蛇们暂停,让人把刺客泼醒了才继续。
反复几次后,刺客备受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终于选择招供。
俞逸明遵照自己的诺言,审讯结束后就将小蛇们唤回笼子内,乖顺站立于姜安宴身后。
姜安宴挑了名狱卒去讯问,自己仍旧坐在原处听着。
按照刺客的供述,当初找来他们刺杀姜安宴的人戴了面具,无法判断真实身份,但是那位单主很会煽动他们的情绪,罗列了姜安宴的种种罪状,将他们此次的刺杀行为包装成替天行道。
而姜安宴当日行踪,是当夜一名随行的暗卫提供的,单主那边也未明说具体是哪位暗卫。
姜安宴听完,暗中咬碎口中的药丸,将骤然迸发出的浓烈苦味全部咽下。
他神情淡然:“供述完了,那便杀了罢,对外就称他畏罪自尽。”
“是!”
狱卒们连忙应声,几个人一同将情绪崩溃又开始破口大骂的刺客押下去。
姜安宴全程漠然,直至刺客的声音在牢房深处戛然而止才终于起身,准备回明德殿,无意中瞥见俞逸明仍将视线放在刺客被拖走的方向。
眸中隐约有些……遗憾?
“啊,陛下是要走了么?”俞逸明很快回神,对上姜安宴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