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余怡看着扎眼。

不禁哀叹，世道炎凉，小人当道。

哀叹的气还没从气管里吐出去，视线中的俞雅宁，脚下一顿，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朝她勾动着手指：“余老师。”

余怡立马拒绝：“我就…不…”话吐出半句，就碰到俞雅宁投来的眼神警告。

余怡虽不服气，可只能囫囵吞下，几步跟了过去。

“乖～”俞雅宁凑近轻声细语地说。

余怡的身子往旁边偏了偏，侧首翻了个白眼。

乖你奶奶个腿儿！

*

场地内，数拍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几乎都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

可伴着时间的飞逝，人数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人。

而在场地边缘，身穿灰色外套，长发盘在头顶的余怡还在坚持着。

被汗水漓透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泌出的汗珠顺着发梢滚落在地。

橡胶鞋底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她的脸颊绯红，如同发了高烧一般，呈现出不正常的病态。

纵使四肢酸痛，全身几乎挤不出分毫气力，可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拼年龄，拼活力，拼实力。

余怡或许和这些后辈相比，差很多。可是她比这些后辈更加不要命。

俞雅宁双手插兜，看着卖力的余怡，埋藏在深处疼惜开始翻滚，最后逐渐显现在眼中，吐出了口。

“别练了。”

余怡依旧盯着墙镜的自己：“你累，可以先回去。”

“我说，别练了！”俞雅宁挡在了她的面前，握住余怡高举着的手臂。

这一握，手中的那只芊细手臂微微打着颤。

视线下移，隐藏在运动裤中的长腿也在忍不住地发抖。

俞雅宁眉心揪起，不由地软下口气：“我们先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继续好吗？嗯？”

她的口吻，似夏夜高挂的月色，清冷柔和，眸色浓郁魅惑。

使得余怡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但很快回过神，从俞雅宁的桎梏中脱离出来。

“我不想落选，所以必须拼命。”说这话时，余怡的目光扫向剩余的几人。

她艰难地抬起手臂想要擦拭额头即将掉落的汗水，可四肢经过长时间的运动，早已负荷。此时如同脱了节一样。

她痛苦地勾着唇角。

俞雅宁快她一步：“你别动，我来。”拿出毛巾，仔细替她擦拭汗水。

“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命。”

“什么？”

俞雅宁手中动作一顿，面对疑惑地余怡：“没什么。”

余怡更加疑惑，她是挺累的，累到几乎躺下就能睡着的地步，但是也没有到出现幻听的境地吧。

不用那么拼命？

余怡摆头的同时，看向俞雅宁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艳羡。

要是她有俞雅宁一半的实力，也不必如此了。

余怡歪了歪头，示意对方不用再擦汗：“你回去吧，我再练会。”

“这么快就不听话了？”俞雅宁收起毛巾，逐渐贴了过来。

余怡驻足在原地，丝毫不惧怕。

之前对方拿这事来胁迫，她可以让步，可以妥协。

但是，现在，当下。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因为年近30的她，已经输不起了，更加经不起折腾。

余怡看向俞雅宁的目光无比认真“我不像你，可以不努力，可以不拼命，可以去肆无忌惮地挥洒青春。所以，俞雅宁，别闹了。好吗？”

一句话，说得俞雅宁的脚步成功停在了原地。

余怡旁若无人地绕过她，走到墙镜前重新开启练习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