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许行霁都觉得他这个妻子乖的像个假人,从来不吵不闹,说话声音纤细又温柔,总是和和气气的。
结婚一年多,除了第一次见面看到了盛弋脸上的难堪外,许行霁几乎没见过她生气,或者主动问他什么。
哪怕他明明三不五时的就有各种‘情况’让她帮着搪塞,演戏,盛弋也没怨言,反而很配合他。
许行霁一度想过这姑娘如果不是太能忍了,那就是性格天生的不争不抢,乖巧的像只宠物猫。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盛弋主动质问他,愣了一下后,觉得颇为新鲜。
“怎么?”他上床和她面对面坐着:“突然好奇这个了?”
盛弋鼓足勇气问了之后其实心里就蔫了,她完全没料到许行霁会是这个反应,整个人都有些怔。他的反应,就好像她问的问题很玩笑,或者是‘和女生上床’这件事本身很玩笑?
沉默片刻,她沉着声音憋出几个字:“就是……想问问。”
“让我想想。”许行霁故意逗她不回答,慢吞吞的道:“一时间说不清……”
盛弋越听心里越凉——这得有过多少前女友,才能统计的这么慢啊。
“算了。”她重新躺下,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我不想知道了。”
她这么说,许行霁倒也无所谓,他靠在床头划拉开手机,一边玩一边随口问:“你刚刚是在查岗么?”
被单下的盛弋身子僵了一下,不自觉的胡思乱想。
因为她问了那么一句,所以就要被当成查岗,被当成越界了么?
盛弋声音和体温都有点冷:“没有。”
说完,她没在等许行霁的回答,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开口去问,除了让自己徒增失望和痛苦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而许行霁没有注意到盛弋情绪的变化,他微信不断弹出的消息让他皱了皱眉。
戚夏:[许哥,陈总想张罗一个下午茶,你觉得我做东怎么样?]
戚夏:[许哥你说话啊~回一下人家的微信嘛!]
戚夏:[你是不是在忙啊?要怎么回应我叔叔呢?]
……
许行霁看完,只觉得挺无语,他和戚夏很熟么?她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他们能有交流,全是因为戚夏口中那个陈总陈康泉。
陈康泉是他们公司的客户,是许行霁和朋友私底下开那工作室的大单子的金主,好巧不巧的,这位金主是戚夏的表叔。
而戚夏就借着这个机会一直缠着他了,每次约陈康泉出去谈合同,谈建筑结构,戚夏总是找各种借口跟着。
而陈康泉这个表叔很宠着侄女,总是任由她跟着过来。
许行霁在陈康泉面前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对客户家里人的嫌弃,但私下里,却没给过戚夏好脸色。
此时收到短信,也毫不留情的回:[跟你有什么关系?]
戚夏秒回:[嘿嘿,我跟着我表叔嘛。]
[用不着。]许行霁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她想张罗的这次下午茶:[我人在外地,回来再说吧。]
但这是搪塞戚夏的,发完信息,许行霁去找陈康泉求证了一下——到底是真有意愿想张罗饭局谈事儿,还是戚夏自己编造出来的。
结果陈康泉的回答让许行霁品出来是什么意思了:本来没想约饭,现在被提醒了,反而真有点问题想当面谈谈。
“陈哥,那你就别带你侄女了。”许行霁走去阳台打电话,指间夹着烟扶着栏杆把手,他眯着眼看着高楼下的夜景:“老九他们家有马场,咱们周末去那儿玩一天呗。”
陈康泉顿了一下,义正言辞的问:“哪种马场?”
在商圈内部的应酬中有两种马场,一种是绅士贵族交流的真马场,驯养了各种马供人骑乘的,另外一种……就是红灯区夜总会等场所衍生出来的‘马场’了,那里的马是少男少女的□□。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有让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其实如果客户有需要,许行霁也不介意安排他去假马场玩玩,但据他所知陈康泉和老婆感情很好,而且在听到‘马场’两个字后挺警惕的。
夜晚的冷风穿堂过,许行霁额前的碎发被吹起,吐出的烟都带着冷空气,他轻笑着说:“当然是真的马场咯,陈哥,带着嫂子一起来吧。”
陈康泉这才哈哈笑了:“我就知道小许你是个正经生意人,不过带你嫂子干嘛?”
“我想介绍一下我老婆给你认识。”许行霁脑中浮现了盛弋睡觉时缩成一团的可怜劲儿模样,指尖轻点着栏杆:“因为俞九西说想带着女朋友一起玩,想着那就组个局得了,陈哥,无关人士可别带来啊。”
陈康泉也不傻,许行霁就差明示了,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谁。
其实自家侄女那点小心思他看的清楚,之前也想着撮合一下,但现在许行霁都说要把自己老婆带来了……他还能怎么说?这样的内部饭局,确实也不好带着戚夏。
于是陈康泉也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那行,就这周末吧。”
挂了电话,许行霁给俞九西发了个信息让他安排,然后才回到卧室里。
本来正在装睡的盛弋刚有了点模模糊糊的睡意,就感觉身边有一股凉凉的气息钻进来,她不自觉的皱眉,嫌弃的嘤咛了声。
壁灯下女孩儿皱着鼻子的模样像是在不悦的撒娇,许行霁凑近看了眼,干脆把人搂过来睡了。
他讨人厌,就要让她一起冷。
周末那天,许行霁开车带盛弋去了俞九西家开在郊区的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