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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佛图关、重庆方向的清军哨探拼了死力，终于验证了重庆失守、全军覆没的消息。

重夔镇总兵程廷俊中计，战死临江门外江滩；建昌镇总兵王明德不敌，战死临江门城头。

明军从通远门偷袭，炸了火药库，里应外合，攻破重庆，昨日确实已经入城，浮图关外十里，哨探屡次交锋，守卫较为严密。

李国英听完梁加琦报来的消息，面色阴沉，倒是没有发怒，提了个问题：

“程廷俊为何中计？明军偷袭通远门，通远门地势险要，没有防范吗？”

总兵梁加琦回禀：

“这点哨探也有提到，只是不太确定，据闻是里应外合。至于是谁，目前还在打探。”

“里应外合？你说这内应，会是谁呢？”

“哨探是这样禀报的，只是听说是个光头，那我们？”

“继续打探！明日若不再下雨，大军继续南下，直抵佛图关！”

“是，总督大人！”

李国英斥退众人，坐在帅帐中，分析可能的内应人选，思来想去，没有眉目，只是心思更重了些。

“明军这次有能人啊，这里应外合，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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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振业出了璧山县城，辨明方向，举着火把，朝着北面合州方向行走。

曹振业确实是辽东曹，也确实和曹变蛟有关系，但是却没他说的那般，算是九真一假吧。

这时候放他跑路，曹振业怀疑李柘没安好心，但一时间也没想明白不妥在哪里。

他现在确实被带出了重庆府城、浮图关城，李柘也不准备杀他，性命无忧。现在被放走了，想去哪里，他都是自由的。

可是，问题也在这里，他能去哪儿？

曹振业一边走一边思索，在营地里他说不想打仗、想走，是假的，如今的四川，哪里还有能安静生活的地方。

不是清军打过来，就是明军打过去，好生活的地方，一片荒凉，看璧山县城就知道了，不好生活的地方，虎患严重，去了估计就能做野人了。

投奔明军，他不是怕先投顺、再投清、再投明被人诟病，只是如今这天下，大清稳坐江山，要想保住辽东曹这个名号延续，投明的事儿，想过，不敢。

因为还有后路，那就是回李国英大营报信。

李柘诈降、临江门血战、王明德战死、程廷俊中计，他都在场，可以将功折罪；城内兵力分布、浮图关分布，他也看到了，不愁没有功劳入手。

至于剃了辫子，权宜之计，想必总督大人会理解的。

曹振业主意拿定，不顾小雨纷纷，不顾冬夜寒冷，不顾暗影重重，举着火把，顺着官道，向北行去。

甚至还唱起了小调：

“待我将功又折罪，战事临门再立功呀，咿呀咿呀呀～～”

声音忽高忽低，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