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君邢儿清澈的目光看着他,完全地信任。
流刀纠结的内心再度平静了下来,他伸出了手,眼神一凝,便有无数孤本、功法、丹药、魔核出现在石面上,那本翻不开的破书也混在当中。
“灵戒?”君邢儿有些惊喜,可以啊流刀,把什么都学会了。
这种人人携带的储物戒指她怎么会没注意到呢,只是常听佣兵们向卓卿家讨教精神力方面的知识,她一知半解后,也只能装傻无视它们了。
低阶的灵戒只需一丝精神力就可以完成认主,随意使用,但操控精神力如魂中抽丝,而她的神魂极不稳定,别说一丝了,她平时要不是为了找人,根本不敢触动神魂。
这下好了,以后有东西可以让流刀装着。
“这是万队长他们送的。”流刀一笔带过,拾起几颗奇异的赤红色小珠子,有些迟疑地向她展开:“殿下,这是可以装入灵力的灵珠,一共九十三颗。”
他觉得这个对殿下很重要,所以并没有立即禀报审问的结果,而先将这些灵珠介绍给了她。
君邢儿一怔,将他掌中的珠子抓了一颗出来,还没看一眼就放了回去,转而奇怪地看向流刀:“你不怕我拿着它做坏事吗?”
比如血灵?
她记得流刀对血灵很排斥,现在成为了正统的灵修,他应当与这个世界的灵修一样,更厌恶血修才对。
“殿下永远是对的。”流刀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生硬地回答道。
他不知道自己一紧张,声音就会不自觉地放大一些,君邢儿于是一笑。
“流刀,”她轻轻叫了他一声,清澈的眸光落入他愕然的眼中:“你不必为了我改变自己,你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如果我吩咐了你不喜欢做的事,你可以拒绝,我让别人做就是了。”
如果说前半句让流刀震惊,君邢儿后面一句让别人去做,便让他彻底慌了神。
厌恶杀戮,厌恶血,厌恶一切争斗……他那些隐秘的纠结,殿下是可以察觉到的吧,但是殿下为什么不生气呢,比起接受她温和一面的照耀,他更愿意匍匐在她的残酷之下,因为那样他便不用思考。
他一直以为,成为一把没有思想的刀,殿下用着才更顺手。
可是殿下现在的意思……他这把刀,殿下用着并不顺手吗?
君邢儿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遇到了第二个白棠,只是白棠倔强得更明显一些,流刀则在沉默中固守内心。
偏偏无名的子民天生是服从她的,他们内心要往东走,身体却等同受她操纵,往西边去了,长此以往,身心背离,不出事才怪。
她按住他掌心赤红的珠子,轻轻滚动着,将他混乱的思绪带回眼前:“如果你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停下来,多吃一点。”
她的指尖点了点珠体,目光还停留在流刀脸上,看得他更加慌乱了,不过她随后说出的话语,让他僵直了身躯。
“全吃掉吧,这些珠子,我一会要用。”
她侧身向被捆缚住的地下佣兵们走去,绣着金凤游龙的袖口徐徐划过流刀的手,将他惊得一颤,差点将珠子撒了。
他知道,这些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