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商行的第一件事,范宏斌就把胡永华给叫到了办公室。
在他的一番叙述下,范宏斌不禁目瞪口呆道:“你是说……夏骏鸿真参与走私了?”
胡永华点头:“如果单以证据来看,夏厂长确实是参与走私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范宏斌问。
“因为是第一次合作的新客户,再加上这次订单的总数也比较大,可以说从签约到发货到跟单到退货,都是夏厂长一个人在亲力亲为,哪怕我,也都是在事发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单子,而且厂里面像我这样情况的不在少数,不过……”
胡永华微微停顿后,继续开口说道:“有两个人是绝对跳不开的。”
“哪两个人?”范宏斌又问。
“一个是财务。”
胡永华道:“因为我们是国营厂,进出账目都需要有明确记录的,同样道理,仓库那边也必须要有明确批文才能发货,所以不管这件事是谁负责,这两个部门是永远跳不开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
范宏斌猜测道:“是这两个部门的人在搞鬼?”
“是不是这两个部门在搞鬼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财务主管小李和我们副厂长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而且……”
胡永华点到为止地补充道:“而且我们副厂长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好几年了,要是现在没办法往上面爬一爬的话,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经过这么些年的合作,五羊的副厂长范宏斌也是有过接触。
那家伙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沉稳’。
甚至有几次谈合作的时候,范宏斌都想要给他送点回扣,希望对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自己这边一些便利。
可都被对方给拒绝了。
一个不肯收好处的人,会是这次陷害事件的主谋?
范宏斌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同时也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依据?”
胡永华摇头笑道:“别看表面上五羊是一派风平浪静、欣欣向荣的新气象,实际上内部党派林立。”
“我是63年进的厂,算算下来已经快15年了,五羊的风风雨雨我经历了不少,当年和我一起进厂的那些老员工,还在基层的恐怕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
自己不过只是个基层员工而已,还轮不到被各个党派给拉去当马仔。
“行,我知道了。”
范宏斌沉吟片刻,站起身笑着对胡永华说道:“胡老哥,这几天就委屈你在我们商行的宿舍将就将就,等事情解决了,再送您和您弟弟回家。”
胡永华点头道:“范老板客气了,能为夏厂长做点事,至少也能让我心安一些,毕竟没有夏厂长的话,我恐怕早在那几年就上了下岗名单了。”
...
将胡永华送走后,吴天福犹豫问道:“斌哥,你真的相信那家伙说的话?”
“目前咱们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
范宏斌苦笑着道:“况且……夏骏鸿能让咱们找这个胡永华,应该也是有一定用意的。”
吴天福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多说。
“这样。”
范宏斌想了想,说道:“这两天你先想办法去跟五羊的那个副厂长接触接触,同时再派人调查下胡永华口中的那个财务小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说完。
他便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斌哥,这么晚的,您还要去哪啊?”吴天福不解道。
范宏斌神秘地笑了笑:“去当一次心理辅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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