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病不等他说完,已经欺身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四个耳光,顿时将他牙齿打得出血,跌瘫在地上。
“呃,你们……”
贺兰粼幽幽瞧着他,朝他逼近。
路不病手硬如铁,抽-出了刀。
华莲舟跌跌撞撞地站起,颤颤巍巍地举着手指,“你们、你们竟然殴打朝廷要官,咱家要去陛下-面前告你们!把你们人人都凌迟!”
贺兰粼抿着唇,为之唏嘘。
“恐怕你再没那个机会了。”
四面的人都将他包围,华莲舟此刻才真正恐惧起来。
他扯开嗓子大叫,长华宫中却庭院空空,连只鸟雀也不见。
“别白费力气了。”
贺兰粼斜眼冷冷地逼近着,华莲舟心慌手颤地跑,直跑到了后花园。
他被逼至井边,犹不死心地问了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放肆……不,贺兰粼,你叫他们别过来,咱们有什么条件,好说嘛……”
路不病一脚将他给踹了下去。
“扑通”。
井水掀起了很大的水花,井下之人不住地扑腾喊叫,发出绝望的嚎声。
贺兰粼只在旁边看着,直等着井水再无声响了,才淡淡道了句,“有人落水了,快去找人救吧。 ”
……
申姜在旁边目睹了全程。
她恨华莲舟,自然不会为华莲舟的死而感伤。
但仇人死了,她也丝毫快意不起来。
原因无他,贺兰粼确实做到了对她没有丝毫隐瞒,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灭了华莲舟的口。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泄露所有秘密,有朝一日若她有背叛的行径,他也自然有能力如今日这般干净利落地灭她的口。
知道得越多,被牵扯得越多,也就越危险。
申姜的耶娘就是因为政斗被杀的,所以从小她阿翁就劝导她淡泊世事,明哲保身。是以她并不想卷入到皇位的厮杀中。
如今看来,可能身不由己了。
申姜别了李温直,说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李温直忧心道,“你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说啊。”
申姜不愿也让她平白蒙受危险,只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我没事,你放心。”
她撂下这句话,便独自一人回到寝房,心中乱纷纷。
关上门,见窗边一盏烛台静静燃着,便知是那人来了。
她神色略微僵,后悔没多跟李温直待一会儿,转身迈步就想走。
却为时已晚了。
一只温软的手已将她的细腰钳住,她重心骤失,猛然向后跌入了贺兰粼的怀抱。
他垂眼陷溺地亲了亲她,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膝头。
“在此等你许久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申姜苦涩,要提前知道他在,她才不回来。
“和李温直多说了几句话,觉得头有些痛,就提前回来了。”
贺兰粼问,“头痛?我来帮你揉一揉。”
两根手指搭在她的太阳穴上。
申姜却有种天灵盖随时被捅破的感觉,将他的手拿下来,委婉地说,“不用揉,我就是被太阳晒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他颇为烦恼说道,“有人缠着要见,我却又不想见,只得借你的宝地躲一躲了。”
申姜脸色不豫。
华莲舟死了,长华宫已是他的天下了。饶是外头日色正盛,他想做什么也无人能阻止。
这么看来,华莲舟倒不如不死。
两人蹉跎了一会儿,她被贺兰粼丢到了榻间,情到浓处,她抽噎着唤他的名字,叫他轻点。
他却枉顾这些呼唤,在一片低柔宛转中越陷越深……
*
这一头,李温直在井边瞧够了热闹,觉太阳晒得很,也想找个地方遮遮阴。
御林军的人早已走净了,此刻却还有一人忽然把她叫住,“女郎,请留步。”
李温直疑惑。
那人奔过来,礼貌地道,“在下名为韩松,在叶将军手下当差。想替将军问您一句,方才站在您身边的女郎,姓字名谁?”
李温直轻噘起嘴来,“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韩松解释道,“在下绝无恶意,是叶将军对那位女郎颇有眼缘,才派属下前来问询,绝无丝毫冒犯之意。”
“叶将军……”
李温直嘟囔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可是叶氏的那位嫡公子?”
韩松点头,“正是。”
那可好办了。
李温直的精神头顿时来了,“她姓刘名申姜,原本是你家郎君的未婚妻,你快去跟你家郎君说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