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怎么会有人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年俸都拿来给和他毫不相干的自己修公主府。
莫不是话赶话被她激得不得不应下?
她偏过头瞧他一眼,还是觉着说不通。
这人瞧着也不是逞能的人啊。
“公主,走过了。”
晏朝在她身后淡声提醒道。
“姜国使馆在后面。”
“谁说我要去姜国使馆,我要先去卫国使馆不行吗?”
傅瑶光下意识嘴硬,又小声道:“你不也走到这了。”
“嗯,臣也想去卫国使馆。”晏朝缓缓道。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姜国使馆离又传出几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听不甚清的人声,傅瑶光顿住脚,转过身,正要开口,便听晏朝道:
“殿下,不如先去姜国使馆看看如何?”
“嗯。”
傅瑶光看他一眼,见他面上神色如常,也舒了口气,轻应了声,越过他朝姜国使馆走去。
身后的晏朝莞尔,跟在她的身后。
姜国使馆之内,这会已是不知碎了多少杯盏了,傅瑶光走进的时候,迎面便是一只茶盏从殿内飞出,惊得她险些没躲过去。
身后晏朝虚虚扶了她一下,见她站稳便松开手,沉着脸走近,半身挡在傅瑶光身前。
“卫国特使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你们大乾的人还要包庇这些杀人犯不成?”
韩庭有一瞬几乎被晏朝的气势赫到,片刻后梗着脖子怒问。
“韩庭,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们姜国还未向你追责,你倒先来反咬一口,在我们姜国使馆如此打砸,这是什么道理?”
一位的姜国使臣愤而怒道,旋即面向傅瑶光和晏朝。
“公主殿下,还有这位大人,您们也见到了,卫国特使言行无状,如此欺辱我们,大乾可会给我等一个公正的说法?”
晏朝沉肃着脸,明锐眸光从殿内诸人身上一一掠过,片刻后在一人身上顿住。
傅瑶光见到,也顺着望去,一眼认出这是姜国的使臣,下午验查谢屿尸身时还对晏朝有冒犯,谢瞻唤他王大人。
她打量片刻,见这人只是不似其他人那般愤慨,旁的也瞧不出什么异常,她再度看向晏朝。
这人莫不是在记仇?
“姜国使者,本官也很想知道,贵国特使身死一案,最终为何会查到贵国使团自己这边来?”
望着满地玉器瓷盏的碎片,晏朝眉心拧起,朝着使馆内跪在外殿抖地不行的宫人看了眼,对那个管事的太监道:
“让人把这些收拾了。”
他看向傅瑶光,“殿下稍候片刻。”
一旁的那位王姓使臣不耐打断道:“我等无论如何也是朝中的四品官员,如今出使,位从三品,大乾为何指派如此年轻的小辈前来,便是我等为附属国使官也不应受如此冷待吧?”
他顿了顿又道:“难不成在大乾朝中,出身权贵名门,便比得上寻常学子寒窗苦读这些年的辛苦,随随便便就能位列朝中踩着寒门学子的功名往上爬?”
这人此前听傅瑶光那番话,便只记了个晏朝的出身,这会再度相见,也不知是晏朝哪句话刺痛了他,竟再度发难。
“王大人慎言,晏大人如今也是我朝三品重臣,便是卫国使臣冒犯在先,我们姜国之人也不当如此失礼。”
尚在殿外的谢瞻人未到声先至,清润声线中带着一丝警告。
谢瞻进了殿,却也未走近,只站在傅瑶光身侧,言辞听着是对着傅瑶光和晏朝二人说的,可他目光专注,只望着傅瑶光一人。
“公主,晏大人,这么晚了还要为姜国和卫国这些小事走这一趟,实是辛苦了。”
傅瑶光与谢瞻对视片刻,面上泛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不辛苦,晋王这会儿不是也来了?”
望着正收拾满地碎瓷片的宫人,谢瞻看向傅瑶光的神色带着担忧。
“公主可受伤了?”
傅瑶光摇头,“没有。”
“那便好。”谢瞻似是放下心。
“晋王来得正好,今夜便也来做个证,免得贵国使臣疑心我大理寺处事不公。”
晏朝走至傅瑶光侧手边,不偏不倚正挡住谢瞻的半个身形,朝着傅瑶光正色道:
“这殿内实是污秽,本不应让公主到此,但既是陛下的御令,也只能委屈是公主稍待片刻了。”
他先迎着傅瑶光走进内殿,而后转身对谢瞻平声道:
“晋王也请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