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二年,初春。
东棉花胡同里的一间四合院。
沈飞醒来后,看着眼前破旧的墙壁,还有用旧报纸糊成的天花板,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迅速从床坐了起来。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记忆风暴开始窜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两个中年妇女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妇女还不时的发出阵阵抽泣声。
“玉兰妹子,别哭了,凡事想开点吧,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况沈飞那孩子懂事又有文化,去了广阔天地,或许以后还真的能有一番大作为呢。“
抽泣的妇女轻声叹着气:
“沈飞这孩子懂事是懂事,但性格内向,身子骨又弱,让他去下乡,我怕他熬不住的,更何况还是去那么艰苦的地方。”
另一个妇女道:
“玉兰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要认清眼前的大形势,响应祖国的号召。“
“远的不说,就说咱们棉花胡同这一带,就你家沈飞身子骨弱吗?越是身子骨弱,就越要到艰苦的地方去磨练,只有这样他以后才能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抽泣的妇女再次叹了口气:
“这两天甭管遇见谁,谁都让我认清形势,让我响应号召,我也想响应号召,可问题是我们家的实际情况摆在这里。”
“老二还在读初中,沈飞刚刚高中毕业,原本可以去轧钢厂接他父亲的班的,但现在突然要让他下乡,你让我和我家老二以后怎么活?”
说着她再次抽泣了起来。
另一个妇女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抽泣妇女的肩膀:
“玉兰啊,你家的情况我最了解,你这两年吃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把沈飞培养到可以接他父亲班的时候,却被通知要下乡,这种事情里面的苦,我很理解。”
“要说你们家沈飞原本是不用去下乡的,怪就怪秦淮如闹的那一出,但现在事情已经没法改变了,区里的名单都已经下来了,哎!”
抽泣的妇女喃喃着又道:
“可沈飞这孩子,他自己也不愿意下乡,昨天我把下乡的消息告诉他后,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叫他吃饭也不吃,让他开门也不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听着门外的对话,结合脑海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