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志云的弟子要动手那一刻,周阹身影一换,无形的封住了他们的去路,道:“各位,现在事件的真凶还不知道是谁,在尚未定真凶身份之前,倘若肆意起了冲突,动了杀戮,这如何说法,如何了结呢。”
这一句隐含劝阻的话让徐志云微微一愣神,暗地用眼神向弟子们发出了退下的命令。
弟子们得令,当即退下了。
突然,一支冷箭从人群里精准的射向了东方染眠。
东方染眠身影未动,只听叮的一声,绿爻把剑格开了,就在大家以为箭会落地之时,那支箭却通灵似的,转了个弯向东方染眠袭击而去。
东方染眠仍旧未动,绿爻身影如鬼魅,袖剑而出,身子在空中一个横贯,与冷箭如惊鸿遇月影,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长剑出手,一道恢宏的弧线优雅划过,片刻的静默,冷箭断然被劈成了两半,从中心分开,整整齐齐的切口和别无二致的两边断箭,呛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个人闲庭信步,抑扬顿挫、娴静舒雅的念着杨慎的临江仙,走到了断箭面前,定下脚步蹲下去,捡起了两截断箭,迈步到一个穿红衣的少女面前,将断箭送还给了她。
少女忿忿的瞟了一眼东方染眠,似乎对她如此侥幸的逃过了冷箭很是不平,在风度儒雅的少年面前,悄悄的瞄了瞄他,顿时羞怯得红了脸,伸手将断箭接了。
少女丝毫不以暗算人为耻,或者以为对东方染眠的暗算算不得耻辱。
东方染眠轻轻睨了一眼男人,呵,今日来的故人何其的多。
苏安纥。
当初蔷薇和他定了共生关系,她的生辰那日他没来,自那一天起算来失踪了十数年,她还以为今生都见不到他了呢。
苏安纥的性子似乎和前世很不一样了,他至少如今表面上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斯文人,眼角微微上挑,唇角一抹浅淡弧度,不笑却似三分笑。
“十二,十年不见,你可还好?”奇怪的是没有见到蔷薇,苏安纥今日是一个人来的,他并没有去看少女一眼,一双眼盯在了东方染眠身上。
一声熟稔至极、亲昵又疏离的十二并未让东方染眠有多少情绪波动,她的眸子甚至是古坛一般的寂静。
“五哥。”她平平道。
苏安纥微微一笑:“十二的相貌倒是十年前的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双眼睛却大不同了呢。”
东方染眠道:“五哥今日为什么而来。”
虽则是问句,却是以陈述句的口吻问出来的。
苏安纥伸手,似乎想去摩挲她的脸,她眸子一沉,微微迟疑的样子,却是没有动弹。
他得偿所愿,温热的指腹在她冰凉的脸庞细细的抚过,眸底似有光彩在闪动,歪了歪头,浅笑道:“十二,知道我今日为什么来么?”
“五哥想着十二今日会遇到麻烦事,所以想着要不要来帮一帮十二呢。”
他温暖的手掌如同日落时的最后一小片余晖,掉落在了阴沉的寒冰里,光芒微小,热芒很快散去,与她一起变得冰冷。
东方染眠道:“五哥不是来找麻烦的?”
苏安纥道:“十二可是五哥的好妹妹,为什么要来找你的麻烦,不过五哥一直很奇怪,十年来特别想问十二一句话,以前是为着没有实力,站在你面前也是枉然,今日却非常来问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