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子捏着盲杖站了起来:“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又补充:“我去过一次了,请让我自己去。”
这种事情让男生陪可能是会有点尴尬。
诸伏景光想了想,写道: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名字,我叫景光。
松田阵平到现在还有些马上就要一起住的恍惚,正在走廊站着。
川端末子等景光写完,点点头,又道:“景光先生,麻烦你了。”
诸伏景光这才放心让她走。
川端末子走出门,毫不犹豫向右转,恰好和靠在左边的松田阵平错过。
松田阵平也听到了刚刚的声音,并没有做一个跟踪狂的意思,只是目送着她小心而快速地走着,还感慨这小姑娘腰太细,一看就是没怎么吃饱饭……
直到他瞥了眼走廊里的分布图。
而一无所知的川端末子还在摸着墙顺着味道走,猝不及防被拉进一个房间。
有人用羽毛笔在她手上写:哭,发出一点声。
羽毛笔的笔触,香槟玫瑰的气味,立刻就组成了那个人的样子。
川端末子没有丝毫犹豫,带着点情真意切的委屈轻轻啜泣起来:“我真的不想再一次被抛下了……为什么要留下我呀……”
门外,正要敲门的青年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他心绪复杂地听着,只几声,就忍不住逃之夭夭了。
末子不想哭了。
但她的reborn大人还在她手心点了点,让她继续。
川端末子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借口了,只能委委屈屈、又带着点赌气地开口:“……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吗,反正,很快又会被抛下的吧,换一个地方,又没有人来找了,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连说了两个反正,自己都觉得好笑了,干脆蹲下身靠在门上,却无意感觉到木板的压力变化。
——还有人在门外啊。
川端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吸吸鼻子继续哭。
眼泪刚刚蓄出来,却被柔软玫瑰擦掉了。
她茫然地低头。
小婴儿正好跳进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做好后,用流利的外语在她手心写下:反正我来了,你可以随意抱怨,玛菲亚。
自她长大后,会叫她玛菲亚的其实只有reborn了。
别人说这这太傲慢、又太轻视。
只有reborn说:习惯了。
少女被泪水浸湿的眼睫被这么一说,猝不及防便弯了下来。
“刚刚是借口啦”——她俯身抵着小婴儿额头,仗着门外的人肯定不会细听,小小声用外语开口:“reborn大人~”
“请再多说些借口吧。”
“如果哭累了,再停下就好。”
小婴儿像是写诗一样在她手上流利地写着。
状似无意的肌肤接触,让末子恍然发现,reborn的容忍度不知何时居然提高到了90——按理来说,黑手党的容忍度是有极限的,除了阿纲那种生活在普通人社会的,能达到90基本上就是极限了。
目前对她有90容忍度的纯正黑手党她还只知道两个。
而原本的reborn大人是只有75的。
察觉到她的怔愣——下睫毛还挂着泪水,在窗户的光里折射出眼睛的色彩,偏偏怎么也不掉下来——世界第一的杀手大人微微笑了一下,问他的玛菲亚:“准备好了吗?”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彭格列的一切。”
唯有真正知晓彭格列历史的人才有资格继承彭格列,才能真正成为这个组织的一员。
而彭格列的少女玛菲亚,一无所知也可以。
川端末子不知道这是不让她参与彭格列战斗的奖励,还是把她独自一人丢在陌生的东京都的补偿,亦或者是不想再让她成为彭格列的少女玛菲亚的等价替换。
但末子情真意切地回应了。
她用黑手党最崇高的礼仪,轻轻的、轻轻的将自己的生命,用贴唇的方式,抵在了这位第一杀手唇上。
——以生命起誓,绝不背叛。
饶是reborn,也没想到还有人遵守着这可以说是古老的一套。
但他对恰好很受用。
杀手大人满意地吻了下她的手指,随后用意大利语讲解了在意大利起源的自卫队——彭格列至今为止需要铭记的最重要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