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暗搓搓的c语言。
骗子,昨天还说帮不了,今日衣袖挥挥就变回来了。
低头看向自己的右小腿,整片瓷白肌肤上面赫然大大殷红伤疤,没一处好地方,触目惊心,不过已经止血结痂,应该过不了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穿好衣服后,时明月打开那白色锦袋,再三威胁长生。
“不准告诉你主子,万一破了他的兴趣,咱俩结局就跟那把剑一模一样,知道不?”
她从锦袋里倒出一堆亮晶晶的小鳞片,找了块锦布包好,目光不住的看向门口,防着沈单鹤进来。
贴身放在怀里后才安心,时明月准备下床,这才发现没她穿的鞋。随意将长发别在耳后,光脚快速走到床头架春凳那边蹲下,伸长胳膊将黑暗里的东西够到拿出,是一块沾满血的布帛,还有一个带有几滴血水的杯子。
将它们包圆拿在手上,她走到门口偷偷打开一道门缝,眼珠子转着察看情况。
大堂下燃着灯光微弱的蜡烛,一片静悄悄,客栈里好像没人。
又等了几秒,确实没见人。时明月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狗狗祟祟下楼,端起蜡烛就往后院儿冲,顾不得青石地板硌脚冰凉,她快速跑到空无一人的厨房,找到火柴划出火星,烧了那块儿血布。
“搞定。”
收拾掉黑灰洗完杯子,时明月心情愉悦的哼着歌,看着锅然后摸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
厨房里什么菜都有,她想起上次做的香菇玉米粥,勾动了馋虫,立马卷起衣袖洗菜淘米,信心满满。
“做顿饭感谢一下他,捎带增进感情。”
半个时辰后。
沈单鹤回房间没看到人,却隐隐约约闻见一股焦糊味儿,眼波流转,宽袖一挥,手中白靴消失,人霎时瞬移到了后院儿。便看到时明月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盯着地上的一个碗愁眉苦脸。白皙面颊沾满灰尘,头发乱糟糟的,刚换的衣服也脏了,活像一只小花猫。
“你在作甚?”
时明月抬头看屋外,可怜巴巴眨眨眼,语气委屈:“熬粥,但是没控制好火候,糊了。”
刚开始她点燃木柴,发现很慢,水死活烧不开,便又塞了几根进锅洞,哪知道后面越烧越旺,就把粥给煮糊了。
“又饿了?”
院中那人披着月光,皎河辉映,似踏着夜色盛开的晚香玉,暖中带冷,步步生莲的靠向她,漾着雪檀香蹲下。
片刻后胸腔间发出阵阵低笑,清脆愉悦。
那碗粥粘稠沾着黑色星点,水分已经蒸发干,确实是火太旺导致的。
她蹙起眉头:“你别笑,不光是我,咱俩都没得吃了。”
忙碌了一个小时的时师傅现在心情很差。谁知道柴火这么难烧,之前那次有元丰看着才没做坏,现在她很想念电饭煲。
沈单鹤眉眼弯弯的将她一缕掉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元熙马上回来了,让他帮你。”
提起这事儿时明月就扬直了脖子:
“大家都去哪儿了?刚才客栈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大多数回了天元派,剩余的需日夜交替轮流守着祝尾寺,便搬去了离祝尾寺最近的客栈,白钰城不能再住百姓了。”
沈单鹤垂眼看她的双脚,脚背满是薄薄灰尘,但依稀能看见雪白。
时明月只见他歪头一笑,指骨关节轻敲鼻梁,温其如玉的声音响起:“呀,忘了替你准备鞋子。”
“……”
这句话含真量有多少,她不敢猜,也猜不到。
疯批的心思,没人猜的透。
“没关系,你比较忙,下次记得就好。”
总归她也是个厚脸皮的,从不娇羞,夏天又不是没光过脚、穿过凉鞋。
“好。”沈单鹤柔声应道。
时明月听他答应,正准备起来收拾狼藉,顺带烧水洗个澡,院中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可是厨房着火了?!”
地上二人同时看向屋外,对上一张慌乱的少年脸。
元熙顿时瞪大了眼睛:“时、时、时姑娘……”
时明月嘿嘿笑了两下,想必这个就是元熙了。举起地上的碗:“你好,厨房没着火,是粥糊了。”
沈单鹤回头看着她,背对元熙缓缓说道:“明日一早要回天元派,且先帮我收拾行李。”
“好的大师兄……”元熙有些恍惚,满脸的不可思议。
等云里雾里的上楼进了沈单鹤房间,才想起来昨日大师兄不是拒绝了他,怎地现在又要自己帮忙。
时明月坐在小凳子上,甚是开心,双脚愉快的敲打地面,方才脏兮兮的玉足已经干干净净,还穿上了雪白长靴。
“谢谢仙长。”
她就知道放彩虹屁有用。
沈单鹤起身瞥了一眼灶台上的糊粥,好笑的摇摇头,转身背过衣袖,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时明月拍拍手,起来收拾狼藉。
不过最终还是元熙为她熬了两碗粥充饥。
厨房里正烧着热水,他们两个借着月光在院子里清洗锅碗。当然,元熙也没让她洗那口大黑锅。
“时姑娘,那晚你不是被吃掉了吗……”元熙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毕竟是他亲眼“看见”的。
“啊是的我被吃了,是你大师兄脚踩一束金光跑到地府,大喊一声嗨害阎王老儿我来问你要个人!这才把我从奈何桥捞回来。”
她边洗碗边打着哈哈,说着无意间从网上看到的沙雕段子。
哪知元熙听完露出一脸崇拜,神情甚是羡慕,话语间都是对沈单鹤的吹捧:
“我们大师兄无所不能,比肩神明,确实能做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