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的视线从自己的手腕一路攀走至少年侧躺着的脸。
纤长浓密的睫毛和薄薄的眼睑仍然覆盖着清澈的双眸,但秀气英挺的双眉微微蹙着,似是在做一场并不美好的梦。
睡颜恬静,尚未苏醒。
但手中的力道却丝毫不容忽视,似一把钳子,牢牢把他扣住,不得挣脱。
他被攥住的手腕处缺少血液循环,白皙的皮肤泛出了缺血的苍白。
宋晗试着抽回手,但对方却握得愈紧,眉间的褶皱也更加深刻,紧闭的双唇微微开启,无意识地用气声若有似无地说了一声“别”。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祁之旸。
平时的他总是肆意张扬、坦诚率意,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无论别人接不接受,总是和一个小火炉一样浑身都是毛茸茸的暖意。
但此时的他不知为何透着一丝脆弱和惶恐,紧抓着他的手似乎在尽力挽留什么,生怕逃离。身体也蜷缩成一团,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他怎么了?
宋晗搭在他指尖,正要用力掰开他的手顿住了,盯着他眉心的皱褶看了片刻,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床上,关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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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祁之旸迷迷糊糊地转醒,但眼睛一片酸涩根本睁不开。他正想伸出手揉一揉,却发现似乎什么东西压着他的手。
他愣了愣,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蓦地睁开眼。
天花板上装着陌生的简约风顶灯,环视一圈,四面白墙,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为过。
他的乐高和手办呢?他的模型呢??他的宝贝星空投影仪呢???
他家被偷了????
……对了,他昨晚好像被关在了阳台外,于是跑宋晗这里来了。
记忆终于回笼,祁之旸吊起的心陡然放了下去,侧卧着直起身,余光却忽然瞥见身边似乎躺着一座奇形怪状的物体。
祁之旸:“……”这是什么。
祁之旸:“??”好像是个人。
祁之旸:“!!!卧槽!”
宋晗怎么睡他边上???
似是被他的动静吵醒了,宋晗睁开惺忪的眼睛,短发支棱出几簇呆毛,抬起手挡着脸,遮住多余的光线,声音中透着刚睡醒的不耐烦:“做什么?”
祁之旸惊恐地把小毯子挡在身前:“你怎么和我一起睡在沙发上???”
宋晗:“……”
他沉默片刻,然后微微偏过脸,在手臂下露出一只眼睛,看智障一样看着他:“看清楚,这是床,不是沙发。”
祁之旸从睁眼开始就离家出走的魂终于归位,扫视周围环境。原来昨晚睡的是宋晗的卧室。
他也终于想起昨天晚上他写政治试卷写到神志不清,干脆就地睡着,根本没有挪回宋晗施舍给他的小沙发。
理亏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