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宋晗手中握着笔,头也没回:“又做什么?”
澡也洗了,有沙发睡了,也有被子盖了,这人怎么还不睡觉?
祁之旸从门后探出一颗头,小心翼翼地问:“我就想问问,能不能给我两本书看?”
宋晗好像大半夜撞见了鬼,朝桌面上的电子时钟看了一眼:“凌晨三点钟,你不睡觉,想看书?”
他现在有点怀疑祁之旸究竟是什么品种。
但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是凌晨三点不睡觉,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的怪胎。
祁之旸推开房门站在门外,扯正了溜到肩头的宽大衣领,讪讪地笑:“我刚刚还在家里的时候喝了半杯咖啡,现在一点都不困,借两本书催个眠。”
这个时间点喝咖啡,宋晗不理解:“你在修仙吗?”
“当然不是。”金鸡独立是一个很费体力的技能,祁之旸看中了宋晗柔软的大床,上前走了两步,见宋晗没有反对,于是一瘸一拐地小步往前,嘴里讲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种暴风雨天我基本不睡觉,这种老房子容易漏水,家里得醒着一个人,随时出来检查,否则第二天可能房子不能住人。而且外面风这么大,我基本睡不着,干脆通宵了,喝个咖啡双重保障。对了,你最好也看看有没有哪里漏水了,尤其是门缝和窗缝,这两个地方都是高发区。”
宋晗早就发现阳台防盗门那边有点渗水,拿了抹布塞着,听完祁之旸的话,扫了一眼门缝的方向,发现外面风太大,抹布已经被吹开了一些,他找了一把木椅堵上。
“你现在在我这里,家里怎么办?”
祁之旸笑笑:“从小抗台抗出经验了,我把门缝窗缝都堵完了,基本没什么问题,睡不着的原因还是外面风大居多。”总怕风把堵塞物冲开,但其实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吹开的。
宋晗的书包就放在床脚,祁之旸指了指:“我能拿本书吗?”
宋晗随意点头,坐回桌前。
他的包里全都是试卷,一本教科书都没有,祁之旸抬起头,发现教科书都在他的书桌上。
他进门时顺手把房间灯打开了,室内一片明亮,能清晰地看见宋晗伏案时肩背的流畅线条。
他穿着黑色T恤和短裤,露出的皮肤透出一种没有血色的白,像是久不见日光,也像是一种经年累月的伤病积累出的苍白。
什么病能让人白成这样?祁之旸疑惑。应该就是不经常晒太阳,现在体育老师们都身娇体弱,根本没机会出门锻炼,按照他这个个性,也不像是能约人出门运动的样子。
宋晗似是感受到身后凝视的目光,下意识地侧过身,恰好撞上了祁之旸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他毫不避讳地回视,无声询问他想做什么。
祁之旸舔了舔唇角,问:“老宋,你今天发的政治试卷写了没?”
“写了。”宋晗说。
作业写到这个点,写完了政治试卷,祁之旸一点也不意外,他无声地探口气。今夜反正闲着没事干,他本来想拿走宋晗的政治试卷做一做,明天把自己还没做的那份还给他,结果他已经写完了。
“算了。”祁之旸想了想,“你能把你的政治书借给我吗?”
试卷做不成就看书。
宋晗把几本政治必修教材全都递了过去。
书本是最好的安眠药,甚至能抵消那半杯咖啡,祁之旸刚看两三页就双眼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