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祁之旸,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一题。”郑钧平在台上推了推眼镜,目光紧盯着教室后排的角落。
祁之旸没有动弹,宋晗只能看到他一只手垫着头,用后脑勺对着他,另一只手搭在后颈,指尖支棱出几簇黑发。
郑钧平又叫了一声。
他还是没反应。
眼看着郑钧平就要杀气腾腾地走下来,宋晗在桌子底下推了他一下。
祁之旸迷茫地转过头:“?”
宋晗低声说:“老师叫你。”
“哦。”
祁之旸浑身懒骨地起来,没有什么站相,郑钧平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在政治课上这幅死样,低头看了一眼题目,说:“你回答一下,物质的唯一特性是无条件的绝对运动,这句话正不正确。”
祁之旸斩钉截铁:“对!”
郑老头:“??!!”
宋晗忍不住低声说:“错的。”
祁之旸又斩钉截铁:“错!刚才嘴瓢了。”
郑老头的脸色稍霁:“为什么?”
我哪知道。
身旁同桌低着头默默转笔,祁之旸理直气壮地伸出脚,轻轻踢了踢他,从牙缝中挤出:“为什么?”
宋晗:……到底是我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还是他?
又被踹了一脚,两秒后,宋晗投降:“物质的唯一特性是客观实在性。”
祁之旸复述。
郑老头满意得差点热泪盈眶,直言祁之旸的政治终于学开窍了,这个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知识终于学明白了,就连让他坐下时的语调都比平时慈祥很多。
祁之旸也热泪盈眶,据说郑老头每天过来上他们班的课都得提前吃降压药,每节上课必点一次他的名,然后被气到七窍生烟。
今天难得这么温柔。
下课后,宋晗回身从包里拿东西时,看到同桌一副把他当神了的表情:“晗哥,你教我政治吧。”
连哥都叫上了,平时要么老宋,要么连名带姓。
“你要是把我政治教明白了,以后咱们家的菜就是你来定,你让我做佛跳墙,我绝对不做满汉全席!”
宋晗:“……”
他嫌麻烦,本来不想答应。
但祁之旸给的太多了。
矜持了片刻,矜贵地颔首:“好。”
旁边路过扔垃圾的杜小柠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她连滚带爬回到座位上,搂着方晓琪的脖子声嘶力竭地低吼:“他俩果然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