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1 / 2)作精美人抛弃的偏执皇子重生了首页

从大理寺阴冷的牢房中走出,才刚一出来,谢景琛就看到门口有一个未央宫中的宫人在墙边等候。

一看到他,顿时走上前来,施施的行了一礼,随后将自己手中的纸条朝他递过去,有些磕巴对谢景琛说着之前嬴煦吩咐自己的话。

磕磕绊绊的话音语落,谢景琛点点头,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便让这说一句话就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一眼生怕自己转述的嬴煦的话让他不悦的宫人退下。

嬴煦那边过来的宫人离开后,谢景琛向前几步,把一旁吊儿郎当正蹲在地上逗弄着不知打哪儿来的野猫的下属提起来。

直接就将刚刚获知的此事转手交付与他进行,道:“你替我跑一个地方。”

猝不及防的就被一个前所未闻过的名字糊到脸上,不久之前才刚在这皇宫之中做完了“驱邪”的“法事”的裴行舟不禁一脸懵,反射性的问了句,“这什么?”

谢景琛道:“嬴照在此处,你去将他接回来。”

嬴照不知所踪的消息,裴行舟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这件事情要说起来是当真不小。

可……这件事的问题在于——

他目光有些奇怪,对谢景琛问道:“你是怎么得知嬴少将军的下落的?”

虽然如今按照官衔来说,嬴照已是大启的大将军,可对于他们这一辈的人来说,却还是更加习惯这样来称呼对方。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个明明处处不合理,但是由谢景琛的口中说出来,却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答案,

“阿煦告诉我的。”

随后裴行舟抽了抽嘴角,但也还是把自己的吐槽之语给压下去了,就着这句话中的问题向下又问了句,“大小姐哪来的消息?”

听到他这句,谢景琛侧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嫌弃道:“阿煦自有她的道理,你照做就是。”

“……”

忍住。忍住。

裴行舟在心中告诫着自己,眼前的这傻子是自己的上司,不能动手打。

当然,这里面最大的问题还是他打不过,谢景琛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军中出身,数次上过战场,也实打实的立过军功。要不然的话凭借多年的好友关系,他早就和这个倒霉恋爱脑上手了。

在心中努力的给自己做好建设以后,裴行舟长舒一口气,随后又问道:“这个部落在哪里?”让他去找人,总得给个目的地的方向吧?

一句话音才刚落下,就见到谢景琛毫不犹豫的回道,“不知道。”

紧跟着又是一句:“你自己派人去打听。”

这个部落的名字若非是从嬴煦那里获听,谢景琛根本就不会知道还有着这么一个爪哇部落。

“……”裴行舟被他给噎的说不出话来,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之间问了句,“谢六死了?”

听闻这句,谢景琛微微颔首。

看到他点头,确定了皇帝的死讯以后,得知后患已除,裴行舟顿时心下安定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紧接着他就听谢景琛又说了一句,“你尽早些动身。”

一听到上司这句“撵人”的话,裴行舟不仅有些忍不住道:“老大,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好歹你让我在金陵城把你的登基大典看完吧?”

虽说理智上他知道谢景琛去接回嬴照的事情交付给自己,是出于信任他的表现,但是眼下这才刚从漠北回到金陵,回来之后他还一直都在忙,好歹给人个缓冲时间吧?

而听到他的这一句,谢景琛顿时就是一愣。

登基。

……当皇帝。

其实在见到嬴煦之后,他完全就忘记了,还有这样的一件事。

——他心中唯一所求,不过是嬴煦平安而已。

看着谢景琛的这副模样,裴行舟心下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他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问道,“你该不会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只不过最后几个字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或者也可以说是,不想说出口。因为在问出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只不过他虽未说完整,但谢景琛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在顶着他的有些惊疑的目光注目之下,谢景琛点点头。

紧接着很是实诚的说了句,“此事……你等我问问阿煦。”

他这一句话说的裴行舟差点上不来气。

掐着自己手上的动脉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压着声音问道:“你不要告诉我,如果大小姐不让你当皇帝,你就真的不当了。”

诚然,裴行舟知道,谢景琛对于嬴煦的感情很深。

当年他也曾为嬴煦放弃只要他去争就一定可以得到的皇位,把自己给流放到西北荒凉之地。

身在西北的四年以来,从不曾有过不臣之心。

但是现在,皇位却是就摆在他的眼前,是他的唾手可得之物。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何至于再放手那个位置啊?

看着他这副极力克制着情绪,以免冲上来掐自己的脖子的模样,谢景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以一种极为自然,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回去,“阿煦若是不让我当皇帝,那我为何要当?”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嬴煦能够开心。

如果他的行为是嬴煦所不喜的,与她的意愿相悖,那他去做这样的事情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裴行舟捂住自己的心口,有些不忍直视的问道:“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一句话一落下,他也不懂谢景琛的反问,直接就自问自答起来,“就像是市井话本子中见过那身为主角的穷酸书生后就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顾了的千金小姐。”

那可是就在眼前的皇位啊!已经到了他手上,仅仅半步之遥,只要他随便向前走上两步就属于他的皇位!

听着这个有些奇妙的让人很是感到一言难尽的比喻,谢景琛顿时就呵斥了一声,“你别胡说!”

听到他这一句,裴行舟刚想说好像倒霉老板还有点救,紧接着就听到谢景琛又说了句,“我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酸书生。”

能被身为千金小姐的嬴煦看上,是他的福份。

他与嬴煦,一个是地上的尘泥,一个是天上高洁的浮云。

所以即便她看不上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很好,谢景琛依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恋爱脑,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没有救了。

随后谢景琛垂了垂眼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声音轻轻的说了声,“其实我只是……”

“怕阿煦叫人给欺负了。”

即便如今他已经回来了,可上一世的事仍然历历在目。

每逢午夜梦回之际,有时会梦到那个冰冷的、没有嬴煦的世界。再也没有那个睁着漂亮凤眸提着要求让他做这做那的姑娘,冷冷清清,孤孤单单,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他一人。

“不是——”听到他说这一句,裴行舟终于再也受不了,忍不住的插话道:“就她那性格,谁能欺负得了她去啊?”

想起他们回来入宫的那日,嬴煦周身气场仍然是当年离开金陵以前一如既往的张扬与骄傲,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委屈,不曾求全过的模样,裴行舟忍不住心道,嬴大小姐不欺负其他人就好了,哪有她受欺负的事儿?

不过有关于谢景琛对嬴煦的滤镜到底有多深,他也算是常年日积月累的体会的最多的几人之一,现在看了看上司那不知是回想起什么的模样,裴行舟也不欲再多说,反正说也说不动。

跟在谢景琛身边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涉及到嬴煦相关的事情,那谁都不要想试图劝说谢景琛,这是说不通的。

所以即便皇位这件事情他心中有再多话想说,也都给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