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继续说话。

卫怀琛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沉沉的，莫名显得有些寂寥。仿佛是一个黑压压的影子，让人光是凑近都觉得会被吞噬。

时颂忍不住稍微向前凑了凑，试探性地问：“哥？”

猝不及防，卫怀琛转过头来。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当中相撞，接触的那一刻时颂头皮有些发麻，心脏漏跳了一拍，他连忙推开。

“没事。”

但紧接着，卫怀琛就温和地笑了笑：“都是些小问题。”

看到卫怀琛真的不想说，时颂也只能收回好奇的小心思。

他抓紧了旁边的小纸袋子，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给他。

时颂刚刚也没闲着，他去买了糕点。

毕竟是卫怀琛，从小到大什么没吃过，这些对他来说算什么。

时颂心下犹疑。

但是这种真的很好吃哎。

卫怀琛正淡淡地看着窗外，就在这时他手里忽然被塞进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垂眸，发现竟然是一盒点心。

这糕点是京市有名的老字号卖的，放在墨绿色的塑料盒子里，包装虽然简陋，但味道却很香甜。

怪不得从刚才时颂上车开始，卫怀琛就隐约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甜味。

他转头看向时颂：“这是？”

时颂弯起眼睛笑着，嗓音轻快：“你吃过这个没？”

“特意给你买的，哥你尝一下呗。”

“给我买的？”

卫怀琛垂眸看着那盒糕点。

“当然，”既然已经送出去时颂也就不纠结了，他回答得轻快，“刚刚等你的时候顺便去排了队，还好今天那没人。”

“这家店刚开的时候我想去吃，硬是排了两个多小时才排到。”

“我吃不惯这种甜……”

卫怀琛正要说些什么。

但此时时颂已经把那块糕点从卫怀琛的手里抽了出来。

手里一空，那点温热没了。

卫怀琛的手虚空握了握。

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敛了下来，在眼下投射出一小排整齐的阴影。

时颂没发现他的动作，他窸窸窣窣地把那包装袋打开。

“你就试试嘛。”

紧接着，卫怀琛感觉手里就被塞进来了块柔软的糕点。

时颂把包装拆开了，拿起一块用盒子垫着给他：“我刚擦手了，你别嫌弃。”

糕点的甜香愈发直观而诱人，它长得就很小巧玲珑，上面有奶油点缀，透露出一种甜润的质感。

卫怀琛看到时颂正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睁得很大，在漆黑的车里微微地有些光泽，时颂的瞳孔颜色很浅，映过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光是坐在这里，都会让卫怀琛感受到一种热热闹闹的暖意来。

他的眸色骤然波动。

卫怀琛侧过头咬了一口被塞进手里的糕点：“嗯，挺好吃的。”

应该确实是好吃的。

虽然卫怀琛没怎么尝出滋味来，不过他觉得这么夸总没错。

夜色当中，少年弯起眸子，眼神清澈。

跟昨夜迷蒙中带着混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看，我品味还行吧！”

时颂高兴起来，嗓音里都带着笑意：“那你就带回去吧，以后要是还想吃，我可以帮你买，就当时报答你给我的药膏了。”

卫怀琛也转过头去：“嗯。”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手很紧地握成了拳头，上面浅色的青筋暴露出来，手心也因为这种握力而生疼。

而他的声音则和这自虐般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听到自己和缓而平静地问。

“怎么想起来买糕点给我的？”

时颂侧过头来，轻轻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