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楚修仪看着温和,其实对顾瑾然也是有些极其阴暗的想法,这些想法有一大部分来源于体内的另一个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长久的分化和融合之中,他们已经密不可分。
因此怨气的想法,也未必不是曾经的楚逸的想法,只不过怨气更极端,并且有付出了行动的决心。
楚修仪对顾瑾然是有占有欲的,对于另一个他的共享举动,也是迫于无可奈何,但因为可以互相感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也仅限于无法分割的另一个自己。
但那些容器对于他来说,只是工具而已,现在工具以下犯上,无疑触犯到了楚修仪的底线。
禅心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工具,为他管理那个村子,为他寻到了顾瑾然,但现在,他和另外两个容器逃出了村子,还带走了顾瑾然。
容器很容易被杀死,只要收走维持容器生命的怨气,他便会化成一捧尘土,很简单,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制约,毕竟,这些容器连人都算不上,是楚修仪独有的工具。
仅有的一点弊处,便是收走容器的怨气会造成体内两种气的失衡,会增加另一个人的力量,导致楚修仪被压制,这一点也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没有杀死这个工具。
另一个他在楚修仪耳边怂恿他杀死容器,这种情况是经常有的,但楚修仪从来都不上钩。
这次也一样。
*
顾瑾然有点犯愁,恒柏问起来,他老实的回答:“再过一周,就得去公司实习了。”
恒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情况了,你还想着去公司实习?”
顾瑾然说:“世界五十强,国内top3的大企业,能进去实习,就算不能转正,也会是一个非常辉煌的履历,到时候去其他大厂也会更容易。”
他说得头头是道,恒柏却嗤笑出声了,他拍了拍顾瑾然的脸,其实是有那么些许轻佻的侮辱性质,让人很不爽,“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你以为跟我们上几次床,我们就心软了,不吃你了?你还想着实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顾瑾然微微侧头避开,说:“反正都这样了,我想想还不行吗?”
离他被他们带走也没过几天,顾瑾然恐惧归恐惧,但也能看清楚现在的形式,龙骨年长,有长辈的威严和包容,更何况他明显不想吃他,因此恒柏再想,也得看龙骨的眼色。
至于和他们那方面的事情,顾瑾然也只能说服自己他们都是楚修仪的容器,相当于楚修仪用手指、用嘴唇,其实还是楚修仪身上的东西,只不过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问题倒是不大。
但也是因为这样的自我开解,顾瑾然表现出来的就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所谓,以至于让龙骨变得有些疯狂,这个男人年纪大,虽然生长在村子里,生活环境闭塞,但意外的通透敏锐,显然他也察觉到了顾瑾然的若无其事是因为将他们归为了楚修仪的所有物,甚至将他们当成了楚修仪。
龙骨的疯狂是沉默的、无声的掌控,以至于恒柏这样的少年都忍不住咋舌,反倒莫名地对顾瑾然多了些许怜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没觉得自己下意识地给顾瑾然拿来好吃的俨然是一种过于露骨的讨好行为————即使他嘴里还要时不时地飚着羞辱的字眼来羞辱折磨顾瑾然。
他习惯性的啃噬,再落到顾瑾然身上,也变成了小狗一般温柔的舔舐。
这种变化是很恐怖的,也是很致命的,但恒柏乐在其中,而且觉得快乐,要吃掉顾瑾然换去存活下去的欲望也被悄无声息的腐蚀。
这让顾瑾然觉得有机可乘,便若有若无的提起要出门的事情。
恒柏的回应是拍顾瑾然的臀部嘴里不干不净的羞辱他,顾瑾然也好脾气地解释道:“一直呆在屋子里会闷死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出门逛半个小时,怎么样?”
说完,他也试探性的去取悦恒柏,这让恒柏意志很快地松懈,顺理成章的松了口。
龙骨让恒柏来看住顾瑾然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很错误的,他们的年纪状态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容器的心智,因为恒柏年少,因此他血气方刚,耳根子又软,很容易被哄动。
那刻在骨子里的残忍也在被无声无息的软化。
从这里也可以知道,顾瑾然确实是和恒云最像的一次转世,没有家庭的影响,他还原了恒云最本真的颜色,但又在恒云的颜色上添了更具有个人特色的几笔,这无疑能让任何一个楚逸的怨气对他心软。
恒柏带着顾瑾然出门了,他也知道这个行为很冒险,但是顾瑾然的服从让他飘飘然,甚至有些得意的想,恐怕楚修仪都没有被顾瑾然那么服侍过,他拿顾瑾然当宝贝心疼顾瑾然,他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