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府中下人们的安全,顾行之从不让人近身伺候,就是担心哪天发了病,害了人。
现在他慢慢平复下来,果然就挥开了刘公公,踉跄着打算回屋。刘公公见外面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也跟了上去。
“刘公公?”
顾行之恢复了清明,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撑着头,“你先下去,让我自己静一静。”
若是以往,刘公公可能也就出去了,毕竟顾行之这个时候,最不喜见人。他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实际上也是自暴自弃。
等到自己厌恶够了,也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刘公公却没有离开。
“殿下,若是你想迎娶郡主,恕老奴多嘴一句,光是你这病,恐怕淮王府那边便不能答应。”
实话虽然不好听,但这毕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哪怕刘公公心疼顾行之,但是也不得不说这句公道话。
“我明白。”
顾行之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可是,他当年被害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刘公公暗叹一口气,做错的,是那些害人的人,他们殿下,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可是这些,外人并不清楚。甚至因为顾行之的疯病,朝堂也不能去,因为皇上担心他会发病,影响皇室颜面。
而淮王府这般疼郡主,肯定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疯的人。
“殿下,你不明白。”刘公公蹲下来,慈祥的看着他,“若是能够将这病治好,淮王府那边,不就无话可说了吗?”
他知道,自己在赌,赌顾行之对谢灵芸的一颗心。这颗心有多重,有多真,他其实并没有把握。
所以,他只能够赌!
“你说,让我去治病?”顾行之揉着头,觉得它似乎又要开始疼起来了。他这疯病不是没有治过,相反,上到太医下到乡间术士,全部都为他诊治过。
可是每一次诊治,他的情况都只会变得更遭。所以出了宫之后,顾行之便十分抗拒诊治,这么些年,也就开些凝神静心的茶喝着,再没请人看过了。
想到诊治的时候要受的那些苦,刘公公便于心不忍。可是,若是忍不过这些苦,以后的日子,只会更苦。
以前,他总想着自己在三皇子的身边照看着,那也无碍。就算是要婚配,以顾行之的身份地位,嫁过来的人家,也不敢说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竟会是淮王府的郡主!
所以,如果顾行之真的想要娶郡主的话,那么就必须要把这毛病给看好了。不说痊愈,至少要比现在的情况更好一些。
那样的话,以顾行之的皇子身份,淮王府就算再想推拒,那也不能真正违抗圣上的旨意。
而那个时候,他们再求娶,也不算是强取豪夺,不至于刚结亲就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