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歉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就算这时候有人把他丢海底里也不如这句话突然之间产生的窒息感。
他不是一点都不忌惮河马,和大众街霸一样,河马也要面子,但欺软怕硬,平常他们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一般河马也不找他麻烦。
但这个年纪的混混总有股神奇的嫉妒心,谁家家境不错就偏偏要把人给揍服了才有优越感,碰见杨歉这种条件不错又能打的一般只能憋着,然后借机找个机会光明正大收拾他。
杨歉今天算是主动招的河马,自己往枪口上撞,人巴不得他捅一次火收拾他呢。
“咣当——”
有人把铁锹丢在了地上。
“河马哥,这儿能上去!”是那个蓝毛的声音。
杨歉迅速在四周寻找有没有什么能跟这群人稍微抗一抗的东西,但是看遍四下除了石子和不完整破罐子,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死了一条啊。
叶柠感受到手心杨歉的呼吸开始不平稳起来。
“这时候知道怕了?”叶柠压低声音道,镜片后的眸子淡淡的,恨不得给这人一个教训,“刚惹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怕?”
杨歉瞪了他一眼,拿开他的手:“谁怕了?”
叶柠无情地抬了抬头:“那你自己解决。”
杨歉:“……”
“快点儿!就这两处后院,不是左边的就是右边的!爬上去就能看见了!”
杨歉四下环顾,拿起一块地上碎得还不是特别四分五裂的石头。
他死死盯着围墙。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围墙之后的那些人静默了一阵。
紧接着就是警察的爆呵:“干什么干什么!都干什么呢!又聚众打架了是吧!”
“操!是警察!”
“绝了!杨歉这怂逼居然报警!”
“太不要脸了!他妈的,居然打110!不讲江湖规矩啊!”
谁报警了?
杨歉愣了一下,慢慢看向身边的叶柠。
叶柠只是盯着围墙,察觉到他的视线,他扫了过去,然后轻轻推了下眼睛。
“你报警?”杨歉简直不可置信,“你他妈居然这么不讲武德?”
“你是想讲武德还是送命?”
“……”
叶柠又一句话把他噎死了。
一列七八个人,骂不讲武德的同时还不忘有几个智商在线为自己辩解的。
警察当然不听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狡辩,河马蹲局子的次数多到快让他们麻木了,都是老常客了,他们也不走什么流程,直接逮着几个“主犯”上了警车。
杨歉看着叶柠,还是不太相信:“你……”
叶柠回过头:“嗯?”
“你真报警了?”杨歉有点想不通,“可是我明明没看到你打电话啊。”
叶柠笑了笑,没说话。
围墙外面的警车已经走远了,但按理说应该还会有一个警察同志留下来找一找受害者。
果然,几秒钟之后,围墙后面探出来了一个警察脑袋,关心地看着叶柠:“小同学,报警的是你吧?”
叶柠道:“啊,是我。”
警察同志刚想慰问几句,一低头看见了墙边另一个“老熟人”杨歉。
杨歉:“嗨。”
警察同志:“……”
对于杨歉这个游走在混混与普通人之间的小伙子,警察同志想装不认识也难,寿南镇只要有混混进局子,基本都和杨歉离不开关系。
警察同志很苦恼:“你也参与这场斗殴了?”
“我没……吧。”杨歉顿了顿说,“我今天还躲着他们来着。”
警察同志:谢谢你只是躲了他们没把他们揍到抽筋换骨。
“本来今天在小卖部好好营业着,河马过来找我同学麻烦,说了几句话而已。”杨歉说。
警察同志:“然后又是正当防卫一不小心防卫过当拉了仇恨?”
“哎,这话说的,我今儿可没动手啊。”
警察同志刚欣慰地松了口气,杨歉又来一句:“我只不过给了我同学一次骂河马傻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