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子拿出了怀中的书信交给上阳子,那是北冥子写给他的,他说道:“师弟可还记得当年北冥子所说的‘预言’一事,北冥子道友在信中又提到了这些。”
栖云子说道:“从旁的角度来说,恐怕师弟未必有实感,那就从武功上说吧,师弟想必也有觉察了吧,你的功力日渐增长,但前路并非无穷无尽,犹如盛水之瓶,水满则溢,再难有寸进。”
说来四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本没有多少深厚的情谊,可不知为何,上阳子总是会回忆起那段往事,也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灵动特别的姑娘。
上阳子缓缓摇头:“功力略有增长,但.也仅此而已。”
栖云子停顿了片刻,扬起头来悠悠地道:“长生之道。”
可是他已经知道,当年他那一剑非但没有毁了这天外之物,反倒是让它真正出世了,当年北冥子在废墟之中盗走了这块藏在大石中心的天外之玉,如今就是靠着这样东西在朝廷得到了那些他所想要的地位。
上阳子摇摇头:“未曾。”
忘尘有些尴尬地道:“是,弟子收了一个徒弟给他起了道名叫做清平。”
“师兄何意?”上阳子不解地道。
一切都和沧月看到的预言一模一样,上阳子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无用功,不论他们怎么挣扎,终于还是在命运的操纵上回到了既定的路线上。
栖云子正色说道:“天地道法皆无穷也,可为何人却有极限,瓶中之水已然装满,可目之所及仍是汪洋大海,这又该如何应对?”
大殿里此刻只剩下了师兄弟二人,栖云子看向上阳子道:“师弟此次闭关,可有所悟?”
上阳子有些惊讶道:“师兄为何这样着急?”
栖云子再问:“既然如此,那我问你,道可有尽头?”
他或许是动了凡心,只可惜这份心意没能够在正确时间说出口,留在心中多年也只能够成了遗憾。
这两个名字在江湖上虽然极少有人知道,但在道门之中却是如雷贯耳,这两位甚至还是上阳子他们的长辈,不过逍遥派向来独来独往,极少与道门同道来往,更别说论道了。
栖云子却是道:“师弟未曾婚娶,圣女阁下也是孑然一身,这有什么不妥,即便不谈此事,此次你去苗地就当见见故人也好,我的道在天在地,天下哪里都可以修,可师弟你的道终究还是在人世间。”
三十年沧海桑田,昔日策马江湖的少年剑客,如今也成了年近半百的道门支柱,可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闭上眼仿佛就像发生在昨日一样。
而北冥子则是在那一战后消失无踪,沧月则一个人继续在江湖上游历,数年之后,她这位出人意料的苗疆高手也在江湖声名鹊起。
上阳子看了栖云子一眼,无奈地道:“师兄,你也不看看我今年多少岁了,当年之事我早已经放下了。”
上阳子叹息:“道法奥妙,因而无穷无尽。”
跟着忘尘一起下了问道台,路上,上阳子问道:“听闻你这次下山历练,捡回来了一个少年收作了弟子?”
上阳子又一次摇头:“未曾。”
“这样就好。”
上阳子点点头,不多时,两人就到了武当的紫霄大殿,栖云子和名下其他六位弟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三十年前上阳子与栖云子下山历练,遇见了苗疆圣女沧月和逍遥派北冥子,四人短暂的旅途在华山一场乱战之后匆匆而止,为了避免被朝廷找后账,栖云子提前布局带着上阳子去了北地。
“弟子告退。”七人行礼后退出了大殿。
“师叔教训的是,”忘尘低头拜道:“弟子只是觉得与清平有缘,他的境遇与弟子当年十分相似,所以弟子才收下他,请师叔放心,弟子自己的功课绝不会落下,断不会让师父蒙羞。”
上阳子叹了口气:“看来,师兄心意已决。”
栖云子回头望向真武大帝像,眼神笃定,语气冷漠:“我不甘蹉跎百年白首问道只留一句不可说,若这天道当真巍峨,我定要亲眼一见,否则此心不消,宁为厉鬼造孽九幽,亦不罢休!”
这一卷是把一些虚的东西写一下,之后要写的就是那些正文里出场的江湖中坚力量了,距离衔接到小陆这一辈,还有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