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报了今年的高考,还有三个月就要考试了,基本不出门,每天埋头复习备考。
凌城燕安置一番,让小杏看着弟弟,又和肖娟、崔璀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不多时,大伯娘带着大嫂和三嫂过来了。
大伯娘挎的筐子里装了四五个两面卷子,两个嫂子也都没空着手,半斤猪油、一把鸡蛋、又有葱姜、各色调料、干菜若干。
凌城燕被分出来,几个长辈主持公道,也就是钱粮上没算吃亏。但过日子,零零碎碎的东西也都少不了,凌城燕也就分了些窖藏的红薯、萝卜,说起吃菜来,是连个咸菜疙瘩也没分到的。
大伯娘和两个嫂子打听的清楚,这不就从自家拿了些送过来救急。
进门一看,就小杏守着弟弟在屋里,一问,小杏就知道娘拎着筐子出去了,说是一会儿回来,不知去哪。
大伯娘看看两间屋子,简单的几件家什,清锅冷灶的,还真是凄慌的很。
她让大嫂看着给拾掇拾掇,又让二嫂喊上家里几个娃子,帮着扯几筐烧草来。
凌城燕分家时说了,春夏两季的烧草还在老宅的柴垛上取,可凌城燕带着两个孩子,还得走老远背烧草……大伯娘在心里暗暗埋怨老头子做事不周全,咋不让人给娘儿仨把烧草拉过来呀!
难道,一天三顿背烧草,一天三遍去看那些人的脸色不成?!
这边婆媳三个还没忙乎完,凌城燕就拎着篮子回来了,一进大门就看见院子一角多了个不算太大的柴草垛,屋门开着,大伯娘正坐在灶坑前烧火。
她突然想起曾经听一位同袍说的,每每想家,想起的都是老娘当屋烧饭,他一脚踏进门喊一声娘!
她的娘亲再见不得了。这一世的凌城燕,也早早没了娘,连父兄也远走他乡,杳无音讯。
怔愣间,小杏发现了站在大门口的亲娘,飞奔出来迎接:“娘。”
凌城燕晃了下神,看着小丫头笑了,她没了娘亲,但她如今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仍旧有人在家等她归来。
拒绝小杏接篮子,凌城燕牵着小杏进门,一边笑着喊人:“大伯娘。”
“欸,燕子回来啦!”大伯娘笑应着站起来,敞开锅盖看看,道,“俺琢磨着,替你烧了粥,熥了几个卷子,蒸了个鸡蛋咸菜……”
说着,掀开衣襟,从衣襟里边的兜里摸出一个手绢包来,打开取出几张票递给凌城燕:“这是你大伯让俺给你的,一点儿零碎票,你们刚分出来,啥也不凑手,斟酌着添置些。要是还缺什么,就去家里拿。虽然你们娘仨分出来单过了,可别跟咱们家生分了,有啥事招呼你俩堂哥和嫂子一声,别抹不开面儿……”
大伯娘絮絮地说着,但凌城燕听得却觉得心头温暖,没有推拒,接了几张零票,笑着应下:“多谢大伯大伯娘挂心,以后少不得还要让您二老费心,也少不得让堂哥和嫂子们受累。”
“欸,自家人,说这些做啥。”大伯娘屈翠对凌城燕的爽快挺喜欢,笑着摆摆手,片刻不耽搁,抬脚走了。
凌城燕把她送出门,把一只竹篮子挎在大伯娘手上:“我昨晚下了套子,没想到竟得了两只,大伯娘带一只回去,给孩子们解解馋。”
大伯娘惊疑地掀开篮子上的包袱皮,这才看见,篮子里竟然是一只肥大的野兔,足足有五六斤的样子。
“哎,你这个孩子,你们娘儿仨……唉,算了,算了,你给俺,俺就拿着。”大伯娘想推拒,又被凌城燕挡回来,索性就收了,笑道,“家里几个小子见了,不知多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