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好似潋滟着水光,被这双眼看着,谢延不自觉顿了一秒。
下一秒,便听到秦朝临充满鄙夷的怒音。
“因为你变态!”
谢延,“……?”
顺着秦朝临视线方向看过去,谢延才失笑出声。
“这个不能怪我吧?”谢延表情很是无辜,“这是屋子就是这么设计的,和我没有关系。”
秦朝临冷笑一声,“你看了你还租,怎么就没有关系?”
谢延解释道,“我才住进来,也就我一个人住,你是第一个来我家的人,这个浴缸最多也就我和……”
秦朝临怒道,“闭嘴!”
他忍无可忍道,“谢延,你少再这妄想了,我怎么可能和你用这个浴缸?!”
“不是,”谢延眨眨眼,指了指另一边抓猫爬架的波斯肥猫,“我的意思是,我和一一用。”
秦朝临,“……”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认真你就输了!’
这样一句话在脑内循环,秦朝临矜贵的白面皮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反反复复无数次,深吸无数口气,他才勉强冷静下来。
谢延好笑地看着秦朝临像只鼓了起又瘪掉,瘪掉又鼓起来的河豚,欣赏半天,他便笑眯眯地叫了秦朝临,“饭好了,去吃吧。”
……
坐在餐吧吧台旁,漂亮的桃花眼气成了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延在他家厨房来回忙碌的背影。
其实像他们这种公寓,只要一个按铃,自然会有人送上早餐午餐中餐来。
但是因为在家,秦朝临疑心尽管用了阻隔剂,自己身上omega的信息素还是太明显,便没有用这项服务。
不过就算是有,菜也是完完整整送上来的,不是像谢延这样,忙前忙后,也不是像这样坐着等待,旁边还有未散的烟火气息。
秦朝临忽然一瞬间,有一点恍惚。
不过那也是几秒的愣神罢了,很快,他便继续板着个脸,看着谢延的一举一动。
谢延倒是似乎真的很会做饭,他熟练地捞起面条,分在两个木艺碗中,清汤一浇,阵阵香味就散发出来。
‘好香。’这是秦朝临的第一反应。
不过第二反应,秦朝临心里便划过这一道念头,‘……看来那个饭盒确实是他自己做的。’
往面上撒写芝麻,紫菜,最后是料理好的蟹黄蟹子酱汁,端放在吧台的上得时候,居然还真的有模有样的。
谢延不饿,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秦朝临吃。
秦朝临小夹了一筷子,吃饭也透着股骄矜的味道。
谢延笑了笑问,“好吃吗?”
这一次,秦朝临终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还行。”
这么说着,他又夹好几一筷子。
“还行就好,”谢延微微一笑,“家里第一次来人,倒是要谢谢秦少赏光。”
……说到这个,秦朝临用筷的动作便顿了一顿。
他忽然眯起眼睛,审视性地在谢延身上上下扫了两眼。
“……不装了?”秦朝临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把面往嘴里送,“之前还装打工穷大学生,现在已经有钱到做我的邻居了?”
“也没有很有钱。”
说到这里,他像是很不好意思一样,弯着眼睛看着他,语气悠悠然道,“不过秦少不是给了我不少吗,全用来租这个房子了。”
“年付。”
谢延勾唇一笑,“所以我可以和秦少一年都天天见了噢,是不是很好?”
……一年??
秦朝临给面一下呛到,一下猛烈地咳了起来。
……
一片黑暗里,秦朝临躺在在自己宽阔的大床上,面无表情地又翻了一个圈。
都怪谢延,他吃的太饱。
已经洗漱完毕躺下去一个小时,还一点睡意都没有。
‘算了,没必要再想。’
秦朝临阖了眼睛。
过了十分钟,黑暗之中的秦朝临又倏地睁开眼,黑亮的眼中除了一两分愤怒外,又带着□□分不解。
……谢延到底是想做什么?
明明不是秦寰宇的人,却一直试图接近他。
明明应该是为了钱,可是给他的钱全部用来交房租……?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越想越莫名,越想越困惑。
手却无意识摩挲着下唇,直到下唇有些肿胀发红,秦朝临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
“……!”
即使是沉沉夜色里,秦朝临瞬间觉得耳根一烫。
刚刚喝汤不小心呛到,谢延拿了纸过来,他咳得厉害,谢延便拿了纸帮他亲手帮他擦了过去。
唇就是那时候被蹭到的。
……但也就那么一下,他居然到现在都还能幻嗅到那熟悉的幽香的信息素……
……该死的二次分化!
秦朝临猛地深吸一口气,骤然闭上眼,默念了几句梵文。
……
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境颠倒迷离。
秦朝临梦到他和谢延在32层的过道里。
只是这一次,过道只有他们二人。
他在自己门附近,却没进去。
另一头的谢延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谢延眼眸狭长黑沉,这样走过来,顶上的光源好似能被他全数挡住,逆着光的他气场不知为何,格外的摄人。
谢延步步紧逼,秦朝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梦里,他皱了眉,“你想干什么?”
虽然面上不露怯,但这么说着,他却不自觉往后退。
然而谢延并没有一分停下来的意思,秦朝临退,他就一步步逼前,可过道也就这么宽,秦朝临没退几下,便被自己打不开的房门抵着,无路可退。
“谢延,你小心我不客气——”他靠着墙凶道,手腕却猛然被谢延攥住“,砰”地一下按在身侧。
秦朝临吃痛,下意识用手肘推挡,另只手的动作也被谢延一下制住,两只手被单手压在背后。
“秦少,”谢延这一次,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怎么不客气,你随意。”
梦境中,谢延身上的信息素格外清晰,幽沉的香味萦绕鼻尖。
“靠!”秦朝临在梦里觉得心慌,狠骂了一声,猛地使力,凶狠地挣扎起来,“就算我是omega,你也别以为我对付不了你。”
这么说着,他腿屈起,往上一顶。
延似乎早有预料,空着的手抓着他抬高的腿弯,秦朝临另只腿被他一踢,当即站都站不稳,往后一栽。
虽然知道后面有墙挡着,秦朝临的心跳还是因为失去重心而骤缩一瞬。然而谢延的反应很快,抓着他腿弯的手一松,改为揽在腰上,托着秦朝临站稳。
楼道的光在这一刻突然灭了。
他和谢延贴的极近,他两只手还被谢延制在身后。
谢延这个动作,几乎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
黑暗的环境,一切感官都被放大。视线虽然因为灯灭的突然而陷入漆黑,可是其他一切却更为明显。
如擂鼓轰鸣的心跳声,手腕上谢延用力而带着烫意的炙热温度,近在咫尺,鼻尖萦绕着的,谢延身上的味道——那种说不出的,好似能迷人心智的桂香。
秦朝临克制不住的屏息,连挣扎都忘了,睫毛微微颤动着。
在这不到一两分钟的光景里,时间似乎被无限的拉长。
黑暗同催化剂,谢延松开揽在他腰上的手,托住他后脑,蓦地俯身下来。
秦朝临心跳骤停一拍,瞳孔不自觉瞪大,“你——”
但他的话并没说出来,只不过发出了第一个字,唇便被封住。
谢延钳住他的侧脸,迫使他正过头来。带烫意的指压在他唇上。
他的掌心是滚烫的,让秦朝临无端生出一种唇被灼伤的错觉。
忘记挣扎,还是不能挣扎。
想要说话,嗓子却像卡住了东西,不知该说什么。
“这次放你一马。”谢延却只是微微眯了眼睛,“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下一秒,谢延消失了。
秦朝临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胸膛起伏着,心跳好似擂鼓,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着,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声……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
秦朝临蓦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散乱在额侧,一双眼睛睁得浑圆,微微喘着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心跳咚咚擂鼓般跳动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还在附近……
等等。
“咚!”
大门被敲了好几下。
新任邻居懒洋洋的声音顺着门铃传了进来,“秦少,该起床了。”
“上班迟到了。”
秦朝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