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庄斐打电话和周唯说了自己漫漫维权路的第一步,其中就包括了陈瑜清主动出让股份的这事儿。
“不会吧,这世上不但有圣母,还有圣父啊?”周唯把手机丢在水池旁,打开免提。她揉着脑袋上一团白色的泡沫,思考这种行为中可能存在的逻辑性。
嗯。
就不太可信。
“按照你的描述,他和宦狗是好兄弟,狗的好兄弟也是狗。毕竟,狗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合起伙来坑你呢?”
“不太会。”
庄斐盘膝坐在沙发上,也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可能性。她虽谈不上了解陈瑜清,但他这个人物欲真就挺低的。
宦晖虽然对她这个女朋友不怎么样,但对陈瑜清这个好兄弟还是可以的。不管是不是他的本意,股份配比反正是这么配了,工资也照月发放了。
因此,陈瑜清其实赚得不少,但他不买房也不买车,穿着就更是随意了,从来不说追求什么品牌。
不过,他人长得帅,衣品自然也不会差。
事实上,他都穿一些很小众的衣服样式,庄斐从来没见过他与别人撞衫。她记得有一回听宦晖说起过,陈瑜清的姐夫是个裁缝,因此,他连衣服都不要买。
真就当代优秀青年人低消费的代表了。
怎么形容呢?
庄斐搜肠刮肚后总结:“他挺特别的。”
尽管周唯不太能认同庄斐所说的特别,但她并没有见过陈瑜清这个人,因此也无法客观地去评价他。
她没有介入太多:“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儿吧。”
恰逢庄斐的母亲乔艳之打了电话过来,庄斐便笑笑掐断了和周唯的通话:“好的。”
庄母打电话过来,聊了几句,见女儿的状态不错,于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方面。
“斐斐啊,上次妈妈跟你说的那个”,庄母试探性地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庄斐随手拖了个抱枕揉在怀里:“妈,交新男朋友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您说的那位,要不然我就不考虑了吧。”
“毕竟”,庄斐委婉道,“他这年龄也不小了不是?”
“不大,他年龄不大。”庄母语气中不乏有些得意:“26。我打听过了,才26岁,还比你小一岁呢!”
“?”庄斐迟疑地确认:“是、您大学同学的弟弟?”
“是啊。我全听打听清楚了,那孩子是他父母的老来得子,不是丧偶也不是离异。据妈妈的同学说啊,她弟弟生性腼腆害羞为人老实巴交,应该是不会欺负你的。你说这知根知底儿的,还是比较靠谱的。”
“哦。”
“而且啊,我听说啊。”庄母放低了声音:“他还是个雏儿呢!”
尽管隔着手机屏幕,庄斐还是禁不住脸红了,谁家妈妈跟女儿说这个啊??
而且……
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生应该挺在意那个的吧?
她和宦晖成年男女,并不是精神恋爱……
庄斐觉得还是算了。雏儿,她就不考虑了。
庄母并不知道庄斐内心已经把雏儿淘汰掉了,还在那儿苦口婆心:“我把他的手机号发给你啊,你回头加一下微信,先在微信上和他聊一聊。”
“看看三观合不合适,合得来就见见面约约会。”庄母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合不来千万不要勉强,知道了吗?爸爸妈妈不想你在男人那儿受委屈。”
“只要那个人对你好,老实可靠一些,那么,他穷一点儿也没关系。别人婆家能给儿媳妇的,爸爸妈妈都能给你,但……”说到这儿,庄母心疼女儿忍不住嗓子有些哽咽起来:这世上唯独你丈夫给予你的爱,爸爸妈妈没有办法去复刻。”
庄斐鼻子一酸,“唔”了一声,表示应下。
她匆匆挂断电话,在那一刻声泪俱下。
她从小到大都很独立,很少为了什么事情流眼泪。知道宦晖和孟菁菁聊骚的时候她没哭,下定决心要和宦晖分手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候没有哭,却在这一刻瞬间破防,溃不成军。
她紧紧握住手机,手机屏幕亮起。
微信嗡嗡两声震动,她指尖颤动地打开。
母亲发来了一串11位数的数字,那是母亲口中那个老实巴交的男孩儿的微信号。
眼泪刷刷地掉落在屏幕上,渐渐模糊掉数字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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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最近和陈瑜清频繁碰到并不是庄斐的错觉。今天,庄斐早上拎着早餐点心来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大楼门口再一次见到了他。
而且,他又摆出了他那张令公司小姑娘神魂颠倒的厌世脸,神态冷淡,眼神空洞。
就跟一晚上没睡觉似得,眼皮耷拉着,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种随性慵懒的气质。
介于庄斐曾多次被他当做透明人,她打算这次就装作没看见他,毕竟跟人打招呼被无视,还挺尴尬的。
庄斐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手探到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准备装模作样地看。
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不小心视线又双叕和陈瑜清突然撩起的视线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