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笑了笑,小孩儿还挺黏她。
“那我们一起去吧,睡了午觉,下午再下来玩儿。”
梁辰眼睛里都闪着光:“好。”
谢过李大嫂的板凳,两人去前面铺子里买菜。
春日的暖阳之下,云端在前面走,梁辰在后面小跑跟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一个慢条斯理,一个雀跃兴奋。
这才像一个孩子嘛!
有云端带着,梁辰肉眼可见的阳光起来,也肯说话了。晚上孟华和丁梅下班回来,梁辰还喊人了。
丁梅惊讶:“没想到端端这么会带孩子呢。”
云端把炖了一下午的骨头黄豆汤端上桌:“梁辰乖,好带。”
被云端夸,小孩儿更高兴了,跑去厨房帮忙拿碗筷。
中午去买菜的时候,运气好,有一根棒骨还没卖掉,被云端买回来,炖汤给大家补一补。
“哎呀,小孩儿还是要人带着,天天在家待着,人都给关坏了。”
“端端以后多带粱辰出去走走。”
“好嘞!”
晚上,梁辰洗白白后,主动爬上床。
云端换洗了衣裳,洗干净的衣裳挂到窗外的晾衣杆上,扭头看到地上堆着作业本,估计是从旁边桌子上掉下来的。
云端好奇:“梁辰,你今年才五岁吧,就要做作业呀?”
梁辰抱着他的枕头,在床上打滚,没搭理她。
云端把作业本捡起来,发现了不对劲。作业本里面夹杂着一些文件,一看那个字迹,就不是小孩儿写的。
云端翻动的动作快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这份文件,恐怕就是梁辰被家人千里迢迢送到这里的原因。
第二天,云端早上特意早起,和孟叔叔他们一起吃早饭。
“孟叔叔,梁辰的家人呢?我看他性格以前应该挺开朗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孟华看了一眼次卧关上的门,小声说:“梁辰家里是首都人,他妈妈年初的时候去世了,他爸爸被人陷害下放了。爷爷奶奶去了东北。梁辰有个小叔叔是搞科研的,没粘着什么事儿,本来梁辰要送到他小叔叔那里,一直联系不上人。为了孩子的安全,就辗转送到我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孟叔叔他们,应该不知道那份可能招来祸事的文件。
*
云端搬到这里来之后,每天上午就成了楼下的常客,以至于李大嫂每天都主动帮她带一张板凳。
今天,云端又领着梁辰出去,不过现在不用她牵着,一打开门,小孩儿自己就往楼下跑。
小石头他们已经玩起来了:“梁辰,我把球传给你。”
“好。”梁辰小跑过去,加入其中。
李大嫂今天不做针线活,在摘菜:“云端,快来坐。”
云端摆摆手:“今天有事儿进城一趟,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梁辰。”
“你尽管去,有我们呢。”
小石头听到这话,喊了一声:“云端姐姐,我们的大白兔。”
“我记住了,没问题!”
李大嫂笑骂一句:“臭小子,我平日里还缺你吃的吗?小馋鬼一个。”
永平县地处边陲,县城里卖紧俏物资的百货大楼、供销社、肉铺、菜铺、副食品店,基本上都集中在一条街上。
云端先去供销社,把要买的肥皂、大白兔奶糖和酱油买了,手里有布票要过期了,她去百货大楼买了五尺蓝色的棉布。
她摩挲着到手的布料,现在纺织工艺不行,就是棉布也挺粗糙。
“老乡,帮我找个大肚的罐子,家里的盐罐子被家里的皮猴子打破了。”
“没问题,这个罐子可以不?”
“可以,就这个,多少钱?”
百货大楼后面怎么还有人卖东西?不会是黑市吧?她好奇绕过去,一看,什么黑市,是一个废品回收站。
刚才那个男人提着盐罐子走远了,云端站在门口眼冒绿光。
她如果没看错,堆在墙角风吹日晒那一摞碗,应该是清雍正的青花淡描螭龙缠枝西番莲纹碗吧?以前她在拍卖会见过,西番莲纹这个纹样比较特殊,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捡起一个完好的碗,敞口的白瓷碗,秀美小巧,碗的内外都满绘的纹样,莲花和叶片枝蔓盘曲相连,丝毫没有烦乱之感,反而显得舒展自如,灵动鲜活。
更关键的是,碗底还有“大清雍正年制”的底款,实锤了!
云端激动地站起来,眼睛扫过这个破破烂烂的收购站,董教授啊,师兄啊,好多古董等着我捡,我都挑花眼了。
“买碗啊?这个碗太大,用来吃饭不方便,不太实用,去屋里挑一挑,屋里碗多。”
“不不不,我就要这个碗。”
云端怕自己行为太奇怪,硬生生地又补了一句:“这个大小的碗,用来吃面刚好,多少钱?”
“哎哟,碎了一些,也没剩下几个好的,你要都要,让我看看收货单……嗯,一块钱给你吧。”
云端眼神扫到旁边的瓶瓶罐罐,她都想要。
小老头好像看出来了:“想买盐罐子啊,这边这种大小的,五毛钱一个,要不要?”
她深吸一口气:“我都要!”
云端赶紧交钱,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兜里的钱掏出来,一块钱零两分!
小老头儿:“……”
云端:“……”
钱到用时方恨少,一掏裤兜心茫然!
好想哭,院子里还有这么多风吹日晒的古董等着她拯救。
她这个月的分红,什么时候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