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病来如山倒(1 / 2)云水遥首页

“你疯了是不是!”辛越怒喝,却不敢离开陆于渊的身旁,她怕自己但凡离得远一点,顾衍没了顾忌,陆于渊不死也要重伤。

“我早就疯了,辛越。”顾衍自嘲一笑,举起手搭起了第三箭。

一片雪花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到辛越的鼻尖,一瞬的冰冷酸涩,她仰首看着顾衍,再说出的话语已然带了哭腔:“求你了……”

陆于渊救她于水火,没他,就没有如今站在这里的她,辛越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顾衍箭下。

顾衍手中的箭重新搭起,一点寒光直直指着辛越的方向。

一时间,不知是辛越眸中泪光与顾衍手中箭尖寒光,哪个更刺人。

“阿越,”身后带了三分虚弱七分得意的声音响起,“你能这般护我,我感动极了,真想以身相报。”

辛越又气又痛,眼眶再盛不住泪,任它滑过脸庞:“陆于渊,你哪天死就是死在这张嘴上。”

“阿越,没能把你敲晕了带走真是可惜……我还骗了你,你不止值一座城,你比整个齐国都值钱。”陆于渊抬头,看着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身前的女孩乌发上,衣裳上,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带她来了云城。

顾衍手中嘎吱作响,弓弦被拉到了极致。

“阿越,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听好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陆于渊抬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沾血的唇上挂着一抹妖异的笑。

辛越背对着陆于渊用力摇头,面上泪流不止:“顾衍真的能要了你的命!你今日能来捞我,我已是万分感动,怎么能看你死在我面前……”

话音未落,便感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

“咯噔咯噔咯噔......”

“夫人,用些茶水吧,这是特地从京城带来的极品白毫银针。”宽敞舒适的马车内,红豆跪坐在柔软的白虎毛地垫上,

辛越靠坐在马车窗沿,看着眼前快速闪过的草木山土,心中黯然一片,不动不语,无悲无喜。

红豆手中的茶从热到凉,一杯换一杯,最后都喂了外头滚滚的尘土。

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着急,昨夜她被长亭摇醒后,才知道府里出了事,最后侯爷抱了昏迷的夫人回房,也不让人进去侍候,只发了话即刻准备启程回京。

问长亭究竟发生何事,他也只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一个字也不吐露。

幸好这几日已陆续打点了行装,侯爷连回京的马车都特特为夫人造得平缓舒适,里头应有尽有,虽比不得地上,也已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屋了。

待天刚蒙蒙亮,侯爷便亲自抱了夫人上马车。可夫人醒来,除了问她一句,陆于渊还活着吗?便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一整日了,莫说膳食,连口水都没喝过。

红豆急得火急火燎,口中都生了几个大疮,趁着傍晚下起大雪,车马难行,侯爷发了话就地扎营休整。

她扶着辛越进了营帐,搀了她坐在软榻上,便低声对辛越说道:“赶了一日路,夫人您歇一歇,奴婢去请丘神医过来。”

在马车上在帐篷里,于辛越来说并无什么区别,她小日子到了,更提不起神来,怏怏侧躺在软榻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几日过得如此不顺,这回下腹竟有些刺刺的酸痛。

辛越缓缓地吸一口气,越发把自己蜷起来。

听了红豆的话,她轻轻摇了摇头,翻过身去合上了眼,她不想喊人,不想喝药,不想见到顾衍。

其实刚醒时,她有意寻顾衍问个清楚,可问什么呢?问陆于渊死了吗?若是死了,自己怎么面对,若没有死,自己再一问,会不会反害了他?

再问你为何不肯相信我?

为何总是不肯信我?

罢了,问了有什么用,她总是不长记性,她早该清醒,不该抱有一丝幻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专断独行才是他顾侯爷。

这般想着,辛越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红豆见状,心道不行,夫人身子本就孱弱,吹了一日冷风,只怕夜里要发热,小日子又来了,这三座山夫人不在意,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跪坐在榻边,悄悄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夫人光洁的额头,心里一松,呼,还好没发热,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一连跑过了十几个帐篷,直到被护卫拦下来才知道前方几十步开外就是侯爷的大帐,那黑衣护卫像个塑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重复,“侯爷吩咐,闲人不可靠近。”

她只好在侯爷的帐篷外一圈圈打转,隔一会就翘首望着正中的大帐,盼着侯爷能早些忙完出来,可惜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的脸冻得发僵,一串一串的眼泪直打在衣襟上,侯爷也没出现。

突然自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呢?”

红豆立时惊喜地回身,来人便是长亭,他捧了一匣子书信正要进去报给侯爷,却见着了原本该在夫人身边伺候着的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