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时节,本已火云蒸郁,而此刻两人处于褊狭之地,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身上都沁出了薄汗。
秦观月能感觉到顾珩手掌的温度越来越热,即便隔着几层衣料,她也能清晰感知到他的手掌与腰脊相贴的触觉。
她不禁想起在那夜昏黄的烛光下,那张纤薄而脆弱的信纸,也在他修长的指头下被肆意折叠成他想要的任何形状。
那一双手,掌握着大燕的江山,能够搅弄庙堂风云,左右帝王,清冷的皮肤、癯析的骨节,暗藏着把控一切的力量,与阴谋的美学。
在遐想的思忆中,她感到泉漱流玉,即便尚未经奉上之事,她也能羞耻地意识到,这是诚实而不可抗拒的情动。
那宫女似乎寻到了一丝快意,愈发大胆放肆,声音落进高柜背后的两人耳中,无异于是更为深重复杂的折磨。
秦观月想要从这样的境地脱身,让神智有清醒的余地,却被顾珩紧紧按住腰肢。
顾珩几乎是从咬牙挤出的字句,压低了干涩而疲倦的嗓音:“别动。”
好在那对情男爱女正沉浸其中,并未听见这一声低微的声响。
秦观月顺从地不再乱动,用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望着顾珩,冰凉柔软的青丝一下一下地拂扫过他的手背,侵袭着他的心绪。
“钟郎,去那儿吧。”宫女娇滴滴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屋内的动静停了一会儿,两人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瞬,便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后,本就腐朽的高柜颤颤一振。
动静又起,这次还比上次的声音更近。
仅仅隔了一扇高柜。
那高柜久经年岁,早已禁不起这样的碰撞,每一下摇动都显得岌岌可危,将要坍塌。
透过缝隙,秦观月已看不见那宫女的绣花鞋,只剩下侍卫的云靴还在柜前站着。
高柜每每摇晃一下,便如海浪拍打袭来,使高柜后面本就不宽裕的缝隙更加狭隘。
顾珩脸上的红已到了耳根,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仿佛朝霞浓郁。
高柜推动着秦观月也随之晃动,使他浑身紧绷,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堪。
并不算厌恶,但滋味也算不上好。
不知过了多久,那吱吱呀呀的柜子才渐渐平稳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
秦观月低垂着眉目,长睫上还沾染着香汗的湿润。
她身上的幽香又如魑魅般拂过他的身体。
待那对放肆之徒离开,他一直紧绷如弓的身体才渐渐平缓下来,但与此同时,像是从一场难以言说的历练中挣脱而出,汗水打透了他的衣衫,只感到无尽的疲惫。
秦观月撑着顾珩的胸膛,极为艰难地在这狭小的地方起身,却又“哎呀”一声跌回了顾珩的怀抱。
扎扎实实地跌在了他的腿/间。
秦观月白净的玉颈登时染上了薄薄的绯红,支吾着轻声解释:“丞相,衣裳……”
顾珩艰难地垂眸看下去,原来是秦观月的裙摆被他压在了腰下。
一滴汗顺着额头流入他的鬓角,粘黏在脖颈上,他的声音沾染着沉倦的低哑:“你来。”
秦观月垂下水眸,掩盖着眼底不易察觉的愉悦,她低声应好,却将腰肢沉下来,贴他更近。
几缕乌发如瀑流般地散落在顾珩的脖颈上,像羽毛般轻柔地抚过,牵引起一阵难耐的酥痒。
她缓缓地探出手,顺着顾珩的腰际向下探索,直到净白如玉的指尖触碰到那被他压在身下的衣料,她又刻意将动作放缓,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地将那衣料抽出来。
她假装不小心抚过顾珩放在腿旁的手,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柔软的肌肤像是雪般落在他的手上,他又像是触电般地抽回了手。
而秦观月的领口处泛着绯红的艳色,又恰好落在顾珩眼中,艳极妩媚的红与纯净如玉的白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顾珩撇开眼,却不自知地将指骨捏出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