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摇摇头,否定臆测的同时解释道。
“何需那么麻烦,赌匣赌匣,赌的是匣子里的物件,又不是纵横匣,随便套个铁皮盒子便是。”
“高!”叶清情不自禁鼓掌。
闲聊的这段时间,两人从一条小巷穿过,一路拐来绕去走个两三里远,然后右转进入人声鼎沸的古玩街,再行过七八家赌石铺子,这才到达王麻子念念不忘的【镜月斋】。
隔得老远,叶清就注意到了这座雕栏玉砌的三层高阁,它如鹤立鸡群一般矗立在这古玩街上,所有的过路人全部对它致以瞩目。
叶清观察周围人的眼神,得出一个更确切的说法。
所有的过路人,全部对它高台上款款而立的莺燕女子,致以热烈且深情的瞩目。
“风月场所?”他当即愣住,不愿再前。
“那哪能啊。”王麻子眯着眼,仓鼠似的眼珠子一转,颇为遗憾地道:“修行中人怎会开办那种勾当,镜月斋主贩卖的女奴而已。”
“女奴!”叶清瞠目结舌,接连惊道:“而已!”
随着魔乱平息,岐州承平日久,练气士们枯燥修行之余,享乐的门路日益增多。
大晋有奴籍,贩卖奴隶更不是个罪过。
王麻子已经目不转睛,现在的他只觉得叶清吵闹。
“徐公子,你是大家子弟,家里人不会把这种行当说给你听,如今见识了,要不带一个回去?”
“但别看这些姑娘现在长得俊俏,小时候那叫一个丑劲,一个个跟黑土豆一样。”
“楚老板把她们买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养得白白净净,五十块一阶灵石就能买走,简直血赚。”
“买家赚,楚老板赚,姑娘们也赚,楚老板做生意,总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叶清不是个迂腐的人,短暂惊愕之后,伴随王麻子自言自语般的解释,已然定住了心神。
既撞到了门前,不敢进去一窥究竟的只有两种人。
和尚和智障。
此时正值晌午,镜月斋内客人只寥寥数位,几个灰衣小厮在旁陪侍着,有说有笑。
四面靠墙的多宝格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怪石奇石,也摆着形态各异的铁匣铜匣,应是那令无数人倾家荡产的两类赌物。
“三儿,快把楚老板请出来,我有大事说给他。”
王麻子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冲到一名小厮面前,就把来意表明。
那小厮冷淡地看了看王麻子,然后略过他,先向在后的叶清示以笑意,才不温不火地回道:“你且等着,我上去请示。”
王麻子显然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只顾着催促道:“你快点儿,我的主顾还有要事。”
叶清感叹王麻子的生活不易,闲来无事,索性走到多宝格旁,拿起一块小巧的顽石仔细翻看。
他扬手制止其他小厮的靠近,祭出望气术,自顾自地研究起来。
在望气术下,可以见到石表沾染着微弱的灵性光芒。
这只能代表它是从灵矿中开采出来的,而不能确定内里是否藏着灵物。
若想洞穿顽石,足足需要四阶的望气术法,岐州显然并无此等能力,所以赌石之风方能盛行。
抿抿嘴,发觉研究不通,正想将这害人东西放回原处,叶清突然愣神。
识海里沉睡的血日道魂,好似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