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有五日未见到聂九安了。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落寞,低声道:“我也不知。”
圆觉“哦”了一声,便跑开了。
屋子里点着檀香,闻着格外的舒心,屋外的廊下不知何时飞来了几只燕子,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搭了窝,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休,倒是让这寂静的后山里多了几分热闹。
“嘘!”
钟磬一早就守在门外,远远见着封筑提着食盒来了,忙将他拉到了一旁,他拿眼瞄了眼身后,示意秦怀越睡下了。
封筑面上没有笑,挣开了钟磬的手。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钟磬笑的没心没肺,伸手勾住了他的肩,“怕什么?反正我们都是男人。”说完还没察觉出不妥来,自顾道:“谁给你气受了,瞧着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封筑翻了个白眼。
钟磬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这几日看惯了封筑穿男装的样子,倒是把他当男人了,可是哪里有女人长这么高的,比他还尖那么一丢丢呢。
“可是遇到难事了?”
他收起了玩笑之色。封筑点头,继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事?我是心疼我家主子,他......”他适时的闭了嘴,聂九安三令五申不许他跟旁人说他们的事。
话说到一半,最是急人。
钟磬一拍胸脯,“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家王爷虽然已经出家,可到底也曾是王爷,京城地界里的人说起多少还得给些面子,到底是何人欺负了你们,你告诉我,我替你们报仇去。”
封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
“瞧你那傻样。”说完便提着食盒往屋子里走去,聂九安可是交代过的,鸡汤得趁热喝。
钟磬跟在他身后,两人打闹着进了屋。
“傻?你好好瞧瞧?有长的像我这么精神的傻子吗?”
秦怀越没有睡,封筑一来他便醒了,门被推开后,有光自两人的身后照了进来,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待确认无第三人后,又垂下了眼眸。
“钟磬,你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支开钟磬后,他仰头将鸡汤喝尽,过了好半晌才道:“若是遇到难事,可以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帮一帮你们。”
封筑收拾好食盒,本打算告辞了,听了这话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
聂九安虽叮嘱过不许他跟秦怀越提他们的事,可他也不想看着自家主子劳心伤神。秦怀越察觉出他的为难,温声道:“算是我谢你...你们这些日子照顾我的恩情。”
极为平常的一句话,他却红了脸,耳尖的烫热一直延伸到了脖颈,顺着体内的血管到了心口,连带着心跳也快了几分。
那一日半梦半醒间,似乎聂九安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夜算是谢你的恩情。”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急需要一笔钱。”封筑也知道这样的事难以启齿,可一想到聂九安今儿的表现,他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多少?”
秦怀越答的很快。
封筑诧异的看向了他,男人半撑着身子,手臂上有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一侧的长发垂在脸庞,衬的侧脸的轮廓线条既刚硬又温柔。
“啊?”
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暗自后悔刚才不该多嘴的。
秦怀越又道:“你们现在住在哪个客栈?回头我让平伯先给你们送三万两,要是不够你再跟我说,我再想想法子。”
“啊?”
封筑的嘴巴圆张着,半天闭不上。
哪里有人借钱借的这么痛快的。
就在封筑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道谢时,钟磬端着药碗进来了,他便趁机道:“那...那您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才买的糖霜话梅还没给秦怀越,于是又折身回来将东西放下,逃也似的离开了。
钟磬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油纸包。
“到底是女儿家心细,知道主子的蜜饯吃完了,这就又送了来。”
秦怀越仰头将碗中的药喝完,原本皱起的眉在吃下一颗话梅后稍稍舒展了些。
钱?
他怎么好像一直很缺钱呢?
按理说他与聂九安相识的时间也不短,可为何总觉得他跟他的距离却是忽近忽远,明明两人身体上已经很亲密了,可为何他总觉得他看不透聂九安的心。
他的心似是隐在云遮雾绕后,光照不进。
“钟磬,去查查当年聂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