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曾宽后,急忙上前施礼。
“宽公公,早。”
“早。范御厨为何今日这么早便来当差?”
曾宽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范伟。
“昨晚之事小人都看在眼里,宽公公说今早会来御厨房亲自做炸鸡送去永宁宫,所以小人一夜不敢睡实,只等着天亮早起,过来给宽公公搭把手。”
范伟拱了拱手。他面相憨厚,说起话来更是显得诚意十足。
“那便有劳了。”
曾宽心里一暖,随即领着范伟径直往御厨房里走去。
“宽公公的胆色小人自是佩服。不过恕小人直言,您昨晚惹了碧漾姑娘,那便相当于触了华妃娘娘的霉头,不知今日要如何应对?”
范伟一边换襜衣一边试探着问道。
“这不是特意早起亲自来做炸鸡给永宁宫送过去么,虽然不知道奏不奏效,最起码本监先把姿态摆低、把样子做足。”
曾宽嘴上说着,手里却不停。他挑拣了一只肥瘦适中的母鸡,顺手扔给范伟放血褪毛。
“话虽如此,可小人听说那位华妃娘娘历来看重声名,宽公公只是亲自送只炸鸡的话,对她来讲,会不会觉得有些过于轻视?”
范伟小心地问道。
“那还能如何?本监又没有金山银山可给,娘娘若是想要,本监便只有这烂命一条。”
曾宽将杀洗干净母鸡往砧板上一扔,抄起斩骨刀来一顿猛剁。
范伟看着曾宽言语间稍稍有些赌气,于是赶紧凑上前去说道: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在这御厨房待了也有些年头,知道一些贵人们饮食上的喜怒好恶。其实小人方才的意思是,宽公公何不投其所好试试,兴许华妃娘娘一高兴,此事就此作罢了呢?”
“哦?”
曾宽听罢放下刀,歪头看了他一眼,“范御厨,那不知这华妃娘娘有何喜好?”
“嘿嘿,这您真是问对人了。”
范伟看曾宽有意,于是又谄笑着说道,“要说这华妃娘娘,不知您见过没有,咳,身形稍稍有些丰韵。为何?除了喜欢吃肉以外,她还犹好甜食,甜食之中又对鲜奶和茶饮情有独钟。小人窃以为,宽公公做的炸鸡当世一绝,若是恰巧对饮品也有研究的话,不妨一试。”
“甜食?鲜奶茶饮?”
曾宽默默地琢磨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那本监便顺手给华妃娘娘做杯奶茶吧。”
“奶茶?”
范伟一挠头,“奶?还是茶?这两样一个鲜且滑,一个香却涩。而且烹煮方法也大不相同,奶须煮沸,茶要浸润,如此两种饮品怎能搭配得来?”
“不相信本监?”
曾宽轻蔑一笑,“之前的公公炸鸡你不也没吃过?”
“宽公公的炸鸡确实前无古人,可这炸鸡怎么说也算是正经的食材,再辅以油炸这一点睛之笔,自是匠心独具、惹人垂涎。可这奶…茶嘛……”
范伟抿了抿宽厚扁平的嘴唇,似是有些狐疑。
“无妨,那便让华妃娘娘品尝后再做定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