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灯忽然想起来眼前的这人并不是她,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神,一时语塞。
萧从易叹道:“看来你那位故人给你的阴影蛮大的,不会是个恃强凌弱的主吧,把你吓得连床都不敢共睡。”
“才不是,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高贵得让人不敢亵渎,因你长得和她太像了,我便不敢这样……让你睡地上,总觉得我亵渎了她。”采灯辩解道。
从易无所谓地打个哈欠:“随你,不过你要记住,我是萧从易,不是你那什么朋友。”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采灯见状,便无奈地爬上床,宝贝地将明灯放在里侧,刚躺下,便听见从易发问:“我忽然想起来,方才你说缠木刀是仙器,我何时说过它是仙器,而且你一个姑娘,怎么会无意间见过缠木刀?所以你定不是一般人,你那盏灯长久不灭,气息温和,在山下时,想吸我灵力的便是你吧。”
采灯惊得僵住身子,看向从易,而从易嘴角含笑,像个没事人一样儿,闭着眼睛,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采灯慢慢躺下,摸着枕边的灯,才觉得心安,偏过头,悄悄看着萧从易的容颜,似真似幻,眼角滑下泪水,若是你还在,定不会舍得见我如此委屈,可这又怪得了谁呢?
……
牢房阴冷潮湿,脏鼠四蹿,角落处坐着衣衫狼狈的公子,披头散发,看不清真颜。
几个看守的狱卒围成一桌,喝着酒,不时打量着这边。
“真没想到,永逸王会为了他的儿子竟然欺君罔上,偷换别人文卷,真是看不出来。”
“就是,你说已经是个王爷,儿子再怎么无用,以后好歹也会世袭爵位,何必呢?前几日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萧从易借着月光看着这人,虽然狼狈,然体格还算魁梧,这不是安世贤!竟然是赵良有!这这这又是过了多久?
狱卒还在津津乐道着:
“不过里面那位也算是个好汉,竟然亲自面圣告发自己的父亲,这要是换作别人,谁有这个胆?”
“呸,他就是一傻子,永逸王就是养了个白眼狼,你们听说了吗?虽然国主念及永逸王战功显著,留他一命,但要赵世子来抵命,好还那状元郎一个公道,老子犯下的错,要儿子来负责,唉。”
“还有,国主还将朝夕郡主封为公主,将她许给了状元郎。那状元郎叫什么来着……哦,安世贤,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真的是一步升天啊,名利美人双归。”
……
赵良有自然是听见外面的议论声,不动声色,自嘲一笑。
萧从易:“怎么再次相遇,你竟落到如此境地呢?果真如他们所言,令尊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本来也是自言自语,谁想这赵良有忽然抬头看向自己,温吞的目光只有黯然,却没有半分怨恨,不服。
“你能看见我?”
“他只是一介凡人,自然不能看见你。”从易惊得回头,发现赵良有正站在自己的身旁。
“你?”周身微光,身影虚行,不似常人。
“萧姑娘,实在抱歉,若不是逼不得已,我是断然不会利用采灯灵气,让你入境来的。”赵良有微微作揖,藏色青衣。
“竟然是你唤我来此,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姑娘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到时我自会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