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不客气。’
见他不好相与,江陵也不多言,转身就回到前院。
顺着那两侧的厢房大致看了眼,就寻了间窗户稍微完整的,推门而入,有床,有桌椅。
‘院里有井水可用,只需稍微收拾,怎么着也胜过柴房多矣。’
他开始搬动桌椅去外边,黄狗竟也帮着从房里将一些小块木板叼出来。
一人一狗张罗个把时辰,那房间也算收拾妥当。
当夜色将临,他带着黄狗出门,买了点吃食。
因银钱不多,只能买了几个白馍,随意对付了。
吃了东西回到住处,才进院里,江陵就见那古怪书生站在自己打扫的房前张望。
便喊了他一声。
书生回头,见是他,就问:“你要住这?”
“是。”
“谁让你住进来的?”书生皱眉,语气不善。
“莫非我不能住?”
“这不是你能住的。”书生也不多说,只一挥手,就转身离去。
“便是住了,又如何?”
江陵推开房门,也不多理。
那书生走开了几步,忽然又道:“你若不走,便别后悔。到了晚上若听有人问你是谁,你须回答是【赶脚的】,若问其他问题,你统统不要回答。也不要开门,听与不听,随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江陵却是笑了,
听他这意思,这晚上莫非还有查房的?
所谓【赶脚的】,乃是行商跑货之人,也作【跑腿的】,商贾之家通常都会养着这么一些人。
为何要这样回答?
进房躺在椅子上,江陵闭目而小憩,躺着躺着,不意间睡意自来。
当夜色至深,屋外凉风忽起,刮得祝家庄四处呼呼作响。
摆动的树叶,从烂窗户灌进来的凉风,两相交鸣,分外嘈杂。
也不知到了何时辰,半梦半醒间,江陵听到了狗吠。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大黄别叫。
黄狗也的确很通人性,被他一喊,当即住口。
然,它虽不叫,却绷着身子站在房内,尾巴夹在后腿之间,目光望着破烂的窗户洞,一眨不眨。
咚咚!!
忽然,真有人敲门了。
敲的,正是他的房门。
江陵睡得正深,以为是那书生,便不想理会。置若未闻。
可那人又敲了几下,还说了句话——“里面住的,是哪个啊?”
声音沙哑而老迈,像是个年过六旬的太婆子。
江陵听着不是书生在敲门,这才微微睁了下眼,本想开门去招呼。但也想起那书生提醒之言。
心道:难道这里有很多人住?
大半夜还带窜门的?
便就顺口答了一句:“赶脚的。”
门外人顿了会,又问:“是赶脚的啊,那你见到我孙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