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了?那可不行,即便你不当,这项链也不能给你。”
“怎么?你们打开门做生意,竟要公然明抢了?”
“小小毛孩,恁地牙尖嘴利,说实话吧,你们青牛村破落之地,又怎拿得出这种品相珍珠?此物到底何来?你敢如实招来?要不,我这就报官,查你个究竟?”
八字须冷笑,笃定淡然。
江陵见他此等面目,不由怒从中来。
本欲将项链强行夺回,可也就在八字须说话间,这当铺外边隐约有脚步声响动。
且朝屏风围来。
‘此刻我若动手,外面的人怕是会在第一时间就将我捆拿而下吧?’
在这种时代,官商勾结并不少见。当铺这边若真报官,最终吃亏的,必然是他。
“一百文,当还是不当?再给你一次机会。”八字须神色低沉。
江陵气极反笑,忽耸了耸肩:“罢了,一百文便一百文吧。”
八字须见他妥协,这才露出笑意,将项链丢给学徒,示以眼神。
大抵是告诉他,多学着点,想当一柜之掌,这种手段那是必备的。
学徒也暗暗点头,心说老板好本事,两千四百文的生意,竟压到了一百文钱。
而台下少年居然也认了!
这珍珠项链,算是白捡了。
凭据签订,财货两清。
江陵拿着一百文铜钱走出屏风,果见前厅角落有着四个壮汉不怀好意瞧着他。
门外黄狗见他出来,摇尾相迎。
见到厅中情况,护主心起,立刻龇牙咧嘴,露出凶相。
“嘿,哪来的畜生,竟敢对爷爷龇牙?”
这举动却触怒了一名壮汉,他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打砸。
“这是我的狗,还请不要伤它。”江陵开口拦住那汉子。
“既是你的狗,那就带远一点,若再靠近,必吃它狗肉。”汉子警告道。
江陵走出当铺大门,心中大感不快。
他的珍珠项链虽说也是随手捡来的,但这当铺的丑恶嘴脸,也着实让人瞧着生气。
“汪~”
黄狗叫了一声,淳朴的目光直直望他。
江陵抚其狗头,微叹道:“有些世道,果然人不如狗。怎么?你也瞧出我在这受了委屈?不过,倒也不必你来为我出头。”
绕到街边一角,于当铺侧墙处,他掏出炭笔在那墙上写了个【瘟】字。
这字,刚一写成,黑色笔迹竟当场消散,似融于那木墙之中。
江陵这动笔成真的能力,虽不是每次都能成,但这次,他强烈感觉到,这字,该是成了。
“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带狗而去,寻一酒楼入之。
此后只过盏茶时,被写了【瘟】字的当铺,忽然惊叫四起。
那八字须掌柜正在饮茶,把玩着刚到手的珍珠,怡然自得,却是刚端起茶,就见一滴猩红落入茶杯。
宛若红玫初绽!
垂头一看,又有猩红落在衣领上,格外惹眼。
柜台上打算盘的学徒偶然回头,见其模样,惊叫而起:“老板,你……怎七窍都在出血?”
八字须闻言,忙用手摸向耳鼻,果见猩红是血,沾了满手。
那学徒只惊叫了两声,忽然也摸着自己七窍,那眼角竟也有猩红在汨汨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