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立即明白过来。
这个人不是附近的农户或者猎户,而是一名刀头舔血的匪盗。
“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卫风指了指蒙面汉脚下,同时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
不管这蒙面人是采花贼也好,绑匪也罢,或者是杀人狂魔什么的。
只要没有妨害到自己与身边人,都与自己无关。
“小子,你年纪轻轻的,弄这么多鞭子做甚,肾虚吗?”
蒙面壮汉没有理会卫风,脚下也没有一点松动,声音又干又粗,很是刺耳。
“这些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割的?”
蒙面壮汉问着,同时四下扫了一眼,以确定他是否独自一人在这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卫风见蒙面人不理会自己,隐隐心生不悦,将目光落回地面,再次提醒道,“劳驾,抬下脚。”
“他妈的,”蒙面壮汉骂了一句,而后轻蔑地哼一声,自说自话,“依老子看,这大虎鞭怕不是你小子能割得了的。”
卫风强忍住不快,平静地答道,“这似乎与阁下无关?”
“嘿嘿,谁说和老子无关?!”蒙面壮汉怒喝一声,“老子早就看出来,这些是你偷来的!”
“是不是偷来的,似乎也轮不着阁下来管吧?”
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找茬意味,卫风直起身,暗暗向后退开两步。
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壮汉。
只见这人身量高大,比自己高出大半个脑袋,黑衣之下,浑身肌肉线条突出、高高鼓起。
他的一条手臂,竟似乎比自己大腿还粗上一圈。
而被他枯树皮一样粗糙的大手,提着的那把大砍刀,几乎与自己的腰一般宽,目测少说也有五六十斤。
如果猜得不错,这大汉至少是外家功夫小有所成,达到了炼体境巅峰水平。
卫风喉头有些干渴,手心微微沁出冷汗。
但他的内心,却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这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江湖上真正的高手。
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有把握吗?
“老子怎么管不着!”蒙面壮汉晃了晃手中的刀,如恶虎咆哮般,恶狠狠地吼道,“你偷的是老子的东西!”
这当然不是他的东西,不过是临时起意,想要抢占而已。
这满满一背篓,全是好宝贝。
吃了有多滋补,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不会不懂。
事实上,近年来,对家里那一个老婆与三个小妾,外面养着的五个情人,外加倚翠楼的相好,他已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做为专业摘花贩花的“花”贩子,本来只是发现一只迷途的肥羊,卷起来就要送去荷花城,到宋大少那里卖个好价钱。
想不到路上又碰到这一背篓意外收获。
这就是自己这段时间努力打工的福报吧?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一开始提醒这蠢小子,不过是让他一个个捡回背篓装好,方便自己拿走而已。
这小子如果识趣,拱手送上,老子今天心情好,放过他也不是不行。
但要是不识趣嘛……
“你想白嫖?”
卫风就算再傻,也猜到这汉子的意思了。
“他妈的,老子又不是兔儿爷,嫖你奶奶个腿!”蒙面壮汉狠狠啐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蒙着面罩,左手一把扯下面罩,露出满脸如黑色杂草般的络腮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吼道:“留下背篓,人给老子滚!”
“还说不是白嫖?”卫风不为壮汉的凶恶所动,强自镇定却又隐含期待,“我要是不滚呢?”
“他妈的!你敢?”
壮汉双眼一瞪,凶光毕现,右手抬起了压迫力十足的大砍刀。
虽然他向来自诩刀下不斩无名之辈,但也从不吝啬送自寻死路的蠢货往生极乐。
自七岁时,他“霸天虎”就开始练刀,如今已练了整整二十五年。
这把大刀,曾先后砍杀过“无敌胆神狗”、“铁皮燕子”这等江湖巨匪。
如今已迈入炼体境巅峰的他,已鲜少碰上实力相当的敌手!
只见他狰狞得如怒目金刚,一把大刀直指天穹,如天上的神罚。
只要轻轻落下,便能令这胆敢冒犯天威的蠢货,粉身碎骨。
比捏死一只臭虫更容易。
“我敢!”
卫风手握着木剑剑柄,冷静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