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上蹲守放哨的士兵远远见得有一队伍从小路朝着庄口赶来,方才才打了一丈,敌方退却不过一刻,莫非鞑靼耍诈?
瞭望台上的黄色旗子被急忙换下,套上红旗拉动绳索升到木杆顶梢,疾风而过,红旗招展。
堡垒上的人见得瞭望台上红色旗子被升起,浑身是伤的士兵咬牙站起靠在堡垒边沿,
“戒备!”一声干哑的嘶嚎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挨个儿传遍,不多时,处在第一战线的堡垒上士兵全部戒备完全,张弓搭箭,只差一声令下。
“将军!”旁侧的士兵躬身朝着走过的李湖戈行礼,
李湖戈点头嗯了一声,挎着长刀从士兵边走过,大跨步走到指挥台,眯眼紧盯着朝着庄口敢来的队伍,杀伐之气之盛,然面容还是那张老实俊朗略带憨厚的脸,只是多了几分战场磨砺的沧桑,脸上一条细长的刀疤横在下颌骨边沿,给李湖戈的面容凭添了一丝野气。
三日的激战,双方都身心疲惫,伤亡过半。
“还剩多少?”李湖戈扭头看了一眼旁侧的随军郎中刘海,断了一条腿,杵着棍子正给伤兵包扎,
刘海闻言,撑着棍子直了直身子,手里的布襟递给一旁的帮手小徒,“死了大半昨天伤的,有一半没熬过去!”
“……”李湖戈沉默,攥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手背青筋暴起,扭头看着刘海,“传令下去,军中年龄未过十二的童兵,以及年过五十的老兵,全部撤退到后山溶洞,由密林潜行到君鑫镇避难。”
“将军!”刘海咬牙,“那留下来的人,可是不够啊!如何撑的下去?!”
“按着我说的做!”李湖戈看着刘海,深吸一口气,看向咬牙坚持的众士兵,继续下达命令,“记住,把乡亲保护好!”
“抽派两队骑兵护送百姓,不能有任何闪失!即使你们全部死去,百姓不能有事!”
“将军?!”刘海似乎明白了什么,杵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沙哑着声音压低嗓子“那位在老百姓里面?”
李湖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刘海,“带他入京,找首辅夏言!他会帮你!”
伸手解下腰间短柄佩刀,李湖戈伸手交给他,“这是信物,完事之后,把这个,交给我娘!”
“如果我没有回去,还有埋的东西……”
那队伍越来越近,渐渐能看的清模糊的人数,不多,见其行军速度,当是精锐,
李湖戈拔刀出鞘,刀背对向刘海,“刘海,接令!”
“属下,万死不辞!”刘海单膝跪地,伸手接过李湖戈手里长刀,眼眶猩红满含热泪。
起身朝后退去,刘海拿着李湖戈的长刀杵着棍子将李湖戈的命令传达下去,见刀如见人,军令如山,没有人敢违抗,却是没有一个人离开退后一步!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