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地丢下农具,赶忙从田地里跑过来看她。
怎么刚才好端端的人,一下就这般没有生机?
这个年代的思想在骨子里是保守的,男女有别。杨队长当机立断,连忙安排一个男知青跑回村里请村医。
安排几个女知青将她扶坐起来,而孟娇就像木偶一样,任凭她们怎么摇晃,叫唤都没有醒来。似乎还更加难受。
这傻丫头怕晒黑,捂得严严实的,大热天的居然穿了两件衣服,苏瑶重生一回,有一定社会阅历,看她的症状判断十有八九是中暑了。
果断地对大家喊道:“她中暑昏迷了,赶紧去给她打碗水来,再拿条湿毛巾,你们谁会做人工呼吸?”
马上有人应声跑去拿水和毛巾了。
在众人的惊愕下,一抹白色身影倏然蹲了下来……
——
孟娇缓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碎花衫的背上。后背的主人身材高挑,正稳健地背着她走在田埂泥路上,一步又一步,走得又快又稳。
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还在,也背过她去看医生。
低喃道:“妈——”
徐冬冬浑身一僵,病傻了?
蓦然感觉到肩膀上一片湿润。
这丫头怎么哭了,半晌,徐冬冬小声嘀咕:“我才不想生像你这样的女儿。”
有她这样的女儿,肯定会被气死。
“咯咯咯——”
孟娇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嗓音沙沙有点哑,“冬冬,你真可爱。”
徐冬冬眉头微蹙,“你好了是吧,下来自己走!”
孟娇把脸转过来,埋进她颈窝,嬉笑着说:“不要。还没好,走不动了。”
“下来,重死了!”
“不下。”
徐冬冬无语死了,哪有女孩子像她这样耍赖?真想把她丢出去,早知道不管她了。双手用力掂了掂,吓唬一下她。
蓦地,脖子被抱紧,腰也被双腿也夹住,就像一只树懒紧紧抱住她。
徐冬冬大声吼道:“孟娇,你松开——”
孟娇笑得很开心,很皮地说:“冬冬,起驾回宫。”
徐冬冬:“……”
回到了知青大院,孟娇用温水擦了一下身子,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身体虚得直躺床上,软绵绵的,动也不想动了。
想不到徐冬冬这么厉害能背她走了差不多两公里,心里很感动。
歪过脑袋,嬉笑着对她说:“冬冬,你是托我的福,不用下田劳动哦。”
徐冬冬一噎,头没抬,继续看书,幽幽地说:“我今天的工分少了,才算了半天。”
孟娇顿了顿,趴床上伸手从床底拿出木箱,在里面取了几块饼干出来,递过去,“冬冬,我请你吃,这饼干可好吃了,又脆又甜。”
徐冬冬瞥了她一眼,继续看书,淡淡说道:“少来,我不要。”
孟娇拿出一片往她嘴边送,笑眯眯地说:“张嘴。”
“孟娇,你别烦……”徐冬冬瞪她一眼,刚开口,饼干就塞了进来。
“有你口水了,吃吧。”孟娇把剩下的饼干拿纸巾垫在书桌上,转过身,又倒回到床上。
将被子拉起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有气无力地说:“我要睡一会,等吃饭再叫我。”
徐冬冬无奈地把嘴里的饼干吃了,她做不到浪费粮食,饼干上面沾了白糖,入口很甜,边看书边把剩下的几块也吃了。
想想今天少了半天工分,还是有点心疼。
再看了一眼躺床上脸色苍白的孟娇,暗叹了一口气。
在生产队里出工,一天一般能赚10工分,劳累的活有12工分,也有不足10工分的,劳动力差一点的村民工分不尽相同。
大家都是按照农耕的传统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收工之后,沈宴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嘴里叼着一根劲草,跟陆源一起踩着日落余晖走在黄昏的田埂上。
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暮光,陆源扭头看他一眼,发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但眸光柔和,少了几分乖张。
陆源开口:“阿宴,明天单车借我用用,我想到镇里买瓶墨。”
沈宴:“要跑那么远?供销社里没有?”
陆源:“嗯,之前生产队里进过一批,卖不出去,放久就坏了,后来就不进了。”
沈宴笑笑,“那也就你会买。我明早大概7点就回到,到时候你来我家去取。”
陆源去年知道沈宴开始在黑市倒货,眼眸闪过一丝担忧,“你现在还是在做?得仔细注意点。”
“会的,不用我出面,有人会对接。”沈宴吐出嘴里的知风草,笑着问:“要不要一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