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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匆匆。

坐的功夫没有,喝茶也是。

叶子离开后,萧送寒端住给她倒的温水,轻轻抿入口中润喉。

他很在意叶子最后的话——他知道,叶子比萧寄明以为的聪明,也知道那些话她并非是随便说说而已,比较起来,她更像是想提醒他什么,好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做心理过渡。

想到这儿,萧送寒滚动喉头,将水一饮而尽。

放下玻璃杯,他将目光放在案几上蜻蜓点水:上边有一堆品牌各异的老面包、方便面,同时,还有一份未拆封的红色加急快递袋平摊在最底下,面单模糊,只能依稀见得“安迪生物”四个大字的备注写在上面。

他转身避开这份等同于答案的东西,电话拨通后简单交代了两句。

“还有就是……”

“您说?”

“孝荣哥,其他的事你可以安排任何人去做,但是小姐那边事情比较重要,我需要你亲自去。”

电话里的人连说没问题:“老规矩,我只远远的跟着保护,有情况立即给您电话或是短信。”

萧送寒安慰式的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

月明当空,萧寄明寿宴的最高/潮在晚7点左右正式拉开帷幕。

按照惯例,萧家会请来花鼓戏或是黄梅戏班子,按双数类推,从打铜锣唱到麻姑拜寿,直至夜半。

但从花庭今晚的布置来看,萧家打定了主意要一改往常,非但不再唱戏,且客人也不必拘束在一处。

花座搭配冷餐,交谈错落,流动自便。

节目也不拘单调,托萧寄明的面子,家里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一套私藏的青铜编钟,撑住百十号人的场面,左右各边,奏乐师再搭配古典乐器,例如悬鼓、琴瑟、洞箫、箜篌、扬琴等等,叮叮咚咚,奏得是流光溢彩,仙乐飘飘。

即便在场没有几人深谙古谱音律,但以这样罕见的组合往家宅中一摆,春晚导演见了也要另当别论。

“姜颖,听说你老师是顾蠡,要不要去过把瘾?”

晚辈之于婶姨叔伯,无外乎谈资。

姜颖今晚打扮细心,风采灼灼,早已如花娇艳。

她下意识地用目光问询了父亲,得到姜宏逸的默许后,没有即刻上台,而是满庭张望,试图搜寻萧送寒的身影。

人在凉亭间。

姜颖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上台和奏琴师简单交谈。

坐上琴位,她没有着急拨弦,而是停顿下来做了一番思考,再吊腕、抚徽,弦声穿梭,用一曲《石上流泉》,将“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的山涧清丽娓娓展开。

长辈们听个欢喜,宾客们则听了个稀奇。

茶座边上,只有几个年轻人驻足打趣:瞅瞅,“别人家的孩子”,和玩泥巴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你好,请问,洗手间在哪边?”

林继均和孙柟喝了一整天的茶,斗转间将茶花座换到这么个雅致开阔的地方,要解手就只好随便抓住这群像是萧家子侄的年轻人问。

注意力从琴音处打回,夏谨言谨慎地从裤袋抽出手。

“从这道石门出去,长廊直走,然后左转,见到一个……算了,还是我带您过去吧。”

林继均笑着说了句有劳。

……

回到人群的焦点,姜颖从琴台上下来,想找萧送寒说说话。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是袁宥姗这个小魔王。

不知道打哪个角落里突然冒上来,学着流氓地痞般的语调,油里油气往前一横:“姜姐姐不仅人美心善,还多才多艺,真是让人好生欢喜啊!”

她竟然在这儿。

依着萧梧叶的安排,萧送寒一直待在人群以不变应万变,他的重点关照不外乎这几位,正愁没找到她袁宥姗,她自己倒先藏不住了。

探知根底后,姜颖这边待她也较之前从容不少:“袁小姐喜欢就好。”

“欸姐姐……”

袁宥姗像副膏药似的,将姜颖的去路一再拦住。

“今天机会这么好,怎么只弹了首三级曲目呀,我听说你师从大家,高山流水都不在话下,今天这是扫兴呢,还是有心学谁藏拙?”

也不知为什么,姜颖和她毫无交情,但从前天到今晚,她话中有话,绵里藏针,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拆姜颖的台。

姜颖很有礼貌:“我是来祝寿的,又不是来参加考试,弹什么做什么不劳烦宥姗妹妹操心。”

袁宥姗怪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姜姐姐,实话跟你说吧,你看边上的那位,他叫江意远,原本是‘四方教育’的接班人,以前很风光的。我爸爸呢思想迂腐,就总想着将我推出去和他家联姻,我不乐意,所以略施小计把他家给收购了。嫁是不用嫁了,但得罪人呀,赔不是人家也听不进,我想着,怎么也得给他再牵条不错的姻缘才行。姜姐姐,所以你觉得,他这人还行吗?”

站在最边的江意远也有在观察袁宥姗这位老对手的一举一动,见姜颖并她一齐看过来,举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转过弯来,姜颖也是惊诧到不可思议,袁宥姗这小姑娘,所做所说简直非常人难企及的荒唐。

“小妹妹,你如果有起码的教养,就应该知道我家是萧伯伯特意邀约过来的,说这种话前,请先在肚子里打份草稿,这种场合合适不合适。”

“别别别,姐姐你别生气,我合计着你和萧家大公子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怎么就不能优而选之呢,反正萧大公子他,对你也并不感兴趣。”

她居然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