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从哪里传出的。”朝堂事她到能听到只言片语,至于民间的事她往常过问最多的也就是菜价物价,偶尔能听见些许趣事,不管宫务以来她鲜少过问了,不问下面的人不会主动说。
温夫人被温娘陡然凌厉的眼神吓到,一时间连说话都磕巴起来,“这、这就是听外面乱说的,老爷在府里发好大一通脾气,稍稍冷静就让我赶紧进宫看看凤兮宫情况如何,娘娘有没有受影响。”温夫人称呼从开始你啊你的变成了娘娘,就是连身子都坐正了,说话期间撇了好几眼温娘脸色。
“对凤兮宫丝毫没有影响。”此刻温娘面若冰霜,说出的话更是冰冷,“若非母亲跟我说此话,我都不晓得外界这般传我与皇上,他们是觉得皇上昏庸无道、不堪大用,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住吗?”
温夫人见牵扯进皇帝,连忙摆手,“千万别这么说,家里人听了一半,我进宫也是担忧你。”
浮碧站在温娘身后,觉得温夫人说的话简直可笑,她望向神色紧张的温夫人,如果她真的担心娘娘,怎么当着她和沁阳的面,开口就质问皇后娘娘是不是失贞失洁,就算她和沁阳都是伺候从温家出来伺候娘娘的人,这事事关天家颜面,是绝对不能乱说的。
若不是娘娘镇定自持,就算无事也会被传出有事,连娘家的人都不信娘娘为人,说出去外面的人只会在此上更加添油加醋,甚至以娘家人质问的话做辅,用以证明娘娘不守妇道。
温夫人自知自己把事情弄砸,原本还有别的话要说,此刻只得按下不表,将身后的温长文往前面推,“娘娘养伤枯燥乏闷,正好让文儿留在凤兮宫陪陪娘娘。”
“竟然外面传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文儿留在凤兮宫,定然会留人口舌,文儿出宫后想讨个好人家可就难了,倒是如今做姐姐的能保证她能风风光光的嫁人,母亲有合适的人家告知本宫,本宫求皇上下旨赐婚。”
温娘觉得自己这种安排仁至义尽,她暂且将温长华给她的刁难,当做是对她半路冒出抢了温家长女名头的不满,如今答应求李承胤赐婚是补偿,以温家的身份地位挑选的郎婿定不会差到哪儿去,还是正头娘子,何必一头栽进深宫。
奈何温长华并不领情,直接就道:“我不嫁,我想帮长姐。”
“别,别拿为本宫好为借口。”温娘抬手打住温长华的话,狭长凤眸不怒自威,嗓音里没有半分可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事打从本宫这里就不可能。”
月宁掐着点端药敲响房门,低声道:“娘娘该喝药了。”
浮碧在温夫人没阻止前打开门,让月宁端着药进来,当着外人的面,温夫人气恼又不好多言。
月宁扬起笑意,给温夫人行礼,做足了规矩才道:“正好夫人就在此看着,您可不能再找借口躲着不喝药。”
温娘并不怕药苦,每回喝药等不烫了,都是一饮而尽,连蜜饯儿都不需要。月宁是故意这么说,提醒温夫人和温长文,如今温娘正需养静。
温夫人自知再说让温长文进宫的事,对温长文的名声不好,起身就同温娘告辞。
“本宫在宫里好好的,还请母亲代本宫同父亲报平安,悠悠众口堵不如疏,最重要的万事不能自乱阵脚,父亲是最早跟着皇上的人,应该了解皇上的为人。”交代完,温娘也懒得再跟她们客套寒暄,摆了摆手让浮碧与沁阳替她送客。
关于她的流言,温娘一时间拿不准,是温家为了逼她扶温长文入宫故意胡诌胁迫,还是宫外真掀起这股风,但她心里偏向后者。
温家祖上出过高官,可论底蕴还是比不得容家、季家,当年她被封为皇后,温东衡跪在祠堂里烧香谢祖宗,对着温家列祖列宗牌匾直呼祖坟冒烟,她就算是半路回的温家,但是顶着温姓,温东衡总不会蠢到亲手推倒她。
她不怕外面的事冲着她来,就怕温家给她拖后腿,所以刻意给温夫人提醒。
温娘一边喝药,一边让月宁拿出她带回来的那支桃木簪,原本还想再休息段时日,但是因着温家人这趟进宫,她不得不提早给太后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