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弟,你先收下,无论小斌的病治得好与坏,这份薄礼,都算是我秦某人答谢你的。”
钟岳看着盒子内放着的那一叠用塑料密封袋装着的灵飞经残卷,叹了口气,他最吃不得这套了。
这秦海先兵后礼,之前迟迟不肯拿出灵飞经残卷,搞得自己心里痒痒的,现在忽然又变得大方起来,直接送给了他,现在拒绝了,可能将来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钟岳轻触塑料袋,看着表面那熟悉的小楷,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灵飞经的残卷真容了。换句话说,这个世上,能够在纸张、排字、墨色以及笔法上,和原本如出一辙的,除了钟岳,那么只有可能是藏有真迹的那个人。
“钟老弟想必对书法鉴定没什么难度,若是还拿捏不准,可能将当初钟老弟在甘州得来的那份灵飞经残卷拿出来比对一二,看看到底是我的是真迹,还是钟老弟手中那份是真迹。”
钟岳将残卷放回到盒子里,说道:“那灵飞经残本实不相瞒,是我写的,所以比对就不用了,而且秦老你这份,毋庸置疑是真品。想来当年董其昌手中得来的灵飞经全本,在沪上流落到他人手中,才导致各分东西。”
“除了我手里这份,还有那大都博物馆中的那卷四十三行本的,还差一部分,也不知道如今在何人手中。”
钟岳不答,在谁手中,那必须在他手中了,不然他何必如此心心念念过来登门拜访。
“这卷灵飞经我先不能要,能不能治,得看缘分。”钟岳将那盒子退还给秦海,这东西现在拿了,到时候治不好,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他毕竟不是医生,怎么可能去接这样的生意,只能说尝试一下。
“什么意思?”
钟岳笑道:“您先在外面等候,我进去看看他。”
“诶,钟老弟,小斌他……”
“秦老,你若是觉得我信得过,叫我钟岳就好,至于你这宝贝儿子小斌,试问你还要把他豢养在这玻璃安全室内多久了?一辈子么?”
秦海犹豫了一下,看着钟岳握着门把手,等待他许可的样子。
“那就拜托你了,钟岳。”秦海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钟岳身上。
……
……
钟岳将门打开。
屋子里由于很安静,而且秦斌对于声音很敏感,立马转过头来,看到钟岳陌生的脸庞,立马吼道:“你是谁?赶紧给我走!给我走!”
钟岳仿佛没有听到秦斌怒吼似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挺宽敞啊,一个人住这个大间房子,采光又好,吃穿不愁,秦家小少爷,生活真让人羡慕。”
“羡慕?你是在嘲讽我吗?我都这副模样了,秦海难道还有脸带着人来嘲讽我?”
看到秦斌情绪激动的样子,钟岳双手环抱着,审视了一番,说道:“你很恨他?”
“他害死了我妈,还把我弄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难道还要怎样?嗯?你跟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给我滚。趁着我还没有彻底仇视你的情况下。”秦斌捏紧了拳头,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钟岳感觉有些不解,坐在那沙发上,“你说他害死了你妈,具体说说,如果真是如此,我出门的时候替你报个警。”
秦斌眼睛扫过来,盯着钟岳,“我妈当初因为秦海得了抑郁症,后来带着我跳了楼欧,我是倒在了我妈的怀里,亲眼看着她断了气的,你说,是不是他害死了我妈的?”
“那秦海他知道吗?”
秦斌怒道:“他不应该知道吗?当时把我们母子俩扔在家里,而他呢,他却在京北,为了收藏到他喜爱的古董,一去就是一个月,连我母亲的电话都不接!他不配当我的父亲!”
钟岳说道:“确实挺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