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淡定地抢走相册,清清嗓子说:“太晚了,该睡觉了。”
容夏把他小时候那副丢脸的样子全都看光了,心里正在得意着,根本懒得计较别的,只哼了一声,便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他是很习惯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的。
他拍过尺度很大的床戏,也拍过一些裸露身体的杂志和照片,进这行这么多年了,容夏早就不会因为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更换衣服而感到难为情了。
但,他不觉得难为情,不代表别人就受得了这个刺激。
容夏只穿着睡裤走出浴室,而寇雅郡则坐在床头发呆,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之后僵硬地转了回去。
容夏完全没察觉,他还在想着刚才的相册。
“照片呢?我还没看完呢,快给我。”容夏抱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说。
寇雅郡似乎叹了口气,磨磨蹭蹭把相册取来给他。
容夏自认为终于抓住了这人的把柄,光是取笑还觉得不够,硬要寇雅郡也过来一起看,边看还要边点评。
当他又一次用泡得起皱的食指戳这人腰时,寇雅郡终于忍不住了。
容夏毫无防备地被掀翻在床上,甚至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堵住了嘴。
寇雅郡一手托住他的后脑,一手抬着他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上来。
那是容夏第一次闻到寇雅郡身上香水的味道。
苦味带着辛辣一起冲进鼻腔,呛得容夏喘不过气来。想要大口喘息,张开嘴又被更强势地夺走了呼吸。
寇雅郡甩掉拖鞋,整个人覆在容夏身上,将他更深地抱进自己怀里。
鼻间是只属于容夏的独特气息,手掌下面是他光滑细腻的肩背,睡裤前面宽松的绳结很快被蹭开。
嘴唇被吮吸得肿胀发麻,容夏艰难地伸手抵着寇雅郡的胸膛,却反被抓住了手腕按在头顶。
这一吻结束的时候,容夏全身都是红的。
寇雅郡单膝跪在床上,伸手从床头扯了张纸擦擦自己的手,又去擦容夏的肚子。
纸巾划过皮肤的时候容夏抖了抖。他挥开那人的手,慢吞吞坐起来,自己擦去了身上的一点汗水。
寇雅郡沉默地看着他,又伸手抓过被子,裹住容夏单薄赤.裸的身体。
随后欲盖弥彰地扯了扯自己的睡裤。
这时他才看到,深色睡裤晕开了一小块白色的痕迹。
他又抬头去看容夏——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接触了一下,随后各自移开。
容夏已经盖好了被子,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耳朵依然泛着薄红。
后来他们又分别洗了个澡,再重新躺到床上时,两人谁也没出声。
容夏背对着寇雅郡,紧闭双眼侧躺着。
夜晚太安静了,一点动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一阵极轻微的颤动声后,寇雅郡僵硬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又过了好几秒,那人的手掌轻轻落下,温暖的掌心抚着他的肚子。
*
寇雅郡提到了奶奶,也让容夏想起了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以及第一次去寇家老宅子时的事情。
他走到自己放置杂物的房间,找出了寇奶奶给他的那个红包。
那几张港币平平整整,还像新的一样。
他从寇奶奶身上感受到了自己想要的祖孙亲情,不过离婚这事至今还是瞒着寇奶奶的,他一时之间有点无措,不知道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再去见寇奶奶。
思来想去,容夏决定趁着明天回家,去和父母商量一下。
*
“宝贝乖啊,爸爸晚上吃了饭就回来。”容夏蹲在地上摸摸萨摩耶的脑袋,一边哄一边说。
容爸爸对狗毛过敏得厉害,最严重的那一次差点进了医院,容夏不敢带狗回家,只能让狗狗独自看家。
萨摩耶耷拉着大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狗脸上写满了委屈。
容夏凑过去跟它贴贴,怪舍不得地走了。
路上容夏收到了爸爸的消息。
【一位英俊的历史老师:楼下超市给我提桶油,谢谢!】
容夏正在开车,只顾得上回复一串省略号。
抵达父母居住的小区后,容夏径直走进了楼下的超市,按照父亲大人的指示,去买食用油了。
排队等待结账时,他又去买了杯热巧克力。
容夏很爱吃甜食,但家里几乎没有糖类的零食。因为几年前,萨摩耶误食过一次巧克力。
容夏当时吓坏了,大晚上把寇雅郡薅起来——那时候两人什么关系都不是。
现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
不过今天狗狗不在身边,刚好可以解解馋。
容夏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又甜又温暖。
他惬意地眯着眼睛。
这杯巧克力还没喝完,他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
容夏扭头一看——
身后不远处走来一个个子极高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直筒大衣,腰带随意挂在腰间。毛衣很短,堪堪遮住一点肚子,下摆随着走路的动作偶尔掀起,露出一截纤细腰肢。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裙,搭配同色系的长靴。
女人头发不长,刚过下巴,发梢带着点不明显的卷儿。她染了一头极为张扬的粉色头发,搭配着吹弹可破的皮肤和优越的五官,衬得人又酷又甜。
她噔噔噔走到容夏身旁,伸手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是甜甜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那么一点凶神恶煞。
“你还知道回家呀,我的宝贝儿子。”
容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