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风筝,有些奇怪。
陈修远叫住陆泓,拿起那只精美的纸鸢,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大多风筝都是质朴的菱形,有一些是小燕子的形状,这些他都能接受,但为毛这只风筝是个火箭的外形?
“你哪儿来的风筝?”
“唔,这个是……”
…………
公羊正义是个好人,他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在其他人眼里,他可能是个优雅的疯子,或者是不能被驯服的野马。此刻,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大周大名鼎鼎的中书令,公羊珍,他的眼里,却只有肆无忌惮的笑意。
公羊珍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病态,甚至都没有丝毫被流言蜚语困扰的样子。
“正义啊,难得你有心,特意来看老夫,呵呵。”
公羊正义微微撇过头,打量着他,“大伯父别来无恙啊。”
“呵呵,你们这些小辈,可真会玩。”
公羊珍看似无可奈何地摇着脑袋,实则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听说,太子最近春风得意?”
“谈不上,但是少了大伯父你的掣肘,想必太子很开心。”
公羊珍脸色一变,原本和蔼的老头形象,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目光犹如在弦的弓箭,有力地锁定住这个后生。
“正义啊,现在,就要把脸皮撕破了吗?”
“从你勾结圣月教以来,我们就不必给彼此留情面了。”
“听你这口气,想来,已经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准备大展拳脚了,哦?”
“大伯父抬举了,信任,不至于,大展拳脚,晚辈还不敢在您老人家面前托大……”
“那你是什么意思?”
“晚辈惭愧,我只是……想谋个出路罢了。”
“出路在哪儿?”
“在胜利者的脚下。”
“那你觉得,胜利者会是谁?”
公羊正义微微一笑,“我觉得不是您。”
公羊珍眼睛眯起来,“我印象中,你可从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啊……太子许了你什么条件,还是你能从谁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安分守己不过是为了活着,可是若连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那还遵守什么规矩?”
“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不过我若是没能一个人回去,那下次,来的人,就热闹了。”
“大伯父,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家父这么努力地想要摆脱你的阴影,除了不甘心居于他人之下,原来……你只有一半中原的血统,我说的没错吧。”
“因为是庶子,备受欺凌的你,其实一直憎恨着大周的国土吧。”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公羊正义放下手里握了很久却一口都没喝茶杯,缓缓起身。“大伯父,富贵险中求,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个侯爷,是少不了的。”
“你本来就是世子!你依旧可以过你的安乐日子!”
“没有权利,在乱世,就算贵为天子,也只是个玩物。”他有要保护的人,他不能束手就擒。
“乱世……呵,你走吧。”公羊珍挥了挥手,不再看这个后辈。“希望你能活到最后。”
…………
陈修远静静站在秋风里,听着下人的汇报。
“太子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中书令已经和圣月教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的?”
“……直觉。”
前一秒还在为小辈之间的问题焦头烂额,后一秒就可以什么都抛在脑后,安心在家养病,除了出现了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其他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