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这个小公主，作为皇室唯一一个尚未出嫁的公主，又是最小的女儿，得到的宠爱很多，因此性子养得有些骄纵，这和四公主有天壤之别。

四公主贤淑温柔，她就是一泼辣女子。

五公主大眼睛灵活地在大殿里转着圈，她发现东宫的摆设变了好多，大哥当太子时，整个东宫的整体给人感觉是很柔和的，而且并不铺张，十分节俭。

而三哥的东宫，会给人一种……怎么说呢，有距离感，有仪式感，这种给人高高在上不容靠近的感觉和三哥平日里表现出的随和并不一致。

她刚刚转了一圈，发现三哥很喜欢的秋千一类的休闲的东西也完全没有了踪影。

陈修远合上手里的奏折，把他们归好类整理的干干净净，然后站起身，偶尔会和五公主搭几句话，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脑子里盘算着两天后新月国造访一事。

“三哥，明天你能不能来一下紫竹阁？”

“……为何？”

“三哥别问了，你来不来啊？”

陈修远微微皱眉，然后又很快舒展开来，紫竹阁在紫竹潭旁边，那里是皇宫里一处怡人的精致，距离东宫也不算太远，“可以。”

五公主高兴地拍了拍手，蹦蹦跳跳地离去，“三哥，明天未时，不见不散！”

陈安站在一边，心里有一些担忧，这五公主一向和太子交集不多，感情算不得深厚，这番盛情相邀，不是有时候相求，就是别有心思……但是这些话不好说啊，总不能在人家亲兄妹面前，说什么有阴谋，巴拉巴拉的，就算最后证明他说的是对的，太子也不会感激他。

…………

崔尚娴最近很闲，很多事情都有敏儿或是其他心腹分担，本身不用为东宫繁杂的事物劳累，安心养胎，皇后也派人送来很多补品，并没有因为她肚子里这一胎的不足之症而多言。

敏儿向她汇报着一些账务，同时给她捏捏肩膀，再说些闲话，“娘娘，听说那李公子的妻妾，又有人怀孕了。”

崔尚娴一愣，李公子……哦，是李肖啊。

她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原来提起他的名字，自己也没有了那么多心里活动，可能是皇宫里复杂的环境占用了她所有的精力，可能是有另一个总是在她面前耍宝的人替代了他。

十六年的青梅竹马……

崔尚娴淡淡一笑，“是吗，那可要恭喜他了。”一连几胎都是女孩，他现在想要儿子快想疯了吧。

想着想着，她却是有些好奇，自己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修远在她们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来到身边，然后就听着这两个女人在讨论男孩好还是女孩好的事。

敏儿希望她怀的是男孩，但是她自己本身不这样想，她想要个女孩。如果是个病恹恹的男孩，岂不是和前太子一样悲惨？

“……太子妃的意思，是女孩就可以承受那种病痛的折磨？”

陈修远的声音忽然出现，吓了她们一跳。

他灼灼的目光直视着她，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仿佛就是要找茬，他抬高着下巴，双手抱胸。

崔尚娴叹了一口气，“殿下，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那都是妾身肚子里生下来的，没有在乎谁又牺牲谁的说法。”

“只是殿下，如果孩子是个女孩，妾身可以宠她，殿下可以宠她，她的身子再怎么虚弱，都可以快乐地长大，但是，如果这是一个男孩，承受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呢？”

陈修远默然，皇太孙本身就受人关注，若是有疾，那种质疑的声音会铺天盖地而来，但若是个女孩，不涉及皇位，大家只会怜爱而不会苛责。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辛苦了，我的太子妃。”

“明天未时，陪我去紫竹阁散散心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