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地区的夏日已至,白天里烈火炎炎,到了晚上才能享受一丝清凉。这会儿天刚擦黑,张离已经吃完了晚饭,打了个饱嗝。
“我去找知了哈。”
跟爸妈说了一声,张离拿上两只手提灯和小水桶就准备出门。
那边老爸絮叨道:“毕业了也不找工作,去找那个有什么用。”
“这不是工作还没着落嘛。”张离敷衍着,顺手拿了根细竹杆:“找着了就出去。”
一边说着已经出了院门。
张离自小就学习好,后来顺利地考上大学,如果按照既定计划,毕业了就应该在城里找份工作,完成从“农村人”到“城里人”的转变。
可惜,张离重生了。时间重置,他从十年后穿越了回来了。
重生之前,张离毕业后就直接去了上海。
在上海一呆就是十年,他性格偏执又有点清高,不太适合混职场。
十年里,他工资从三千涨到九千,而浦东新区的房价从一万五涨到六万,一分钱没存下,最后还让九九六给整得得了场大病,病好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回老家。
就在回老家的高铁上,他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正好是领毕业证当天,2013年7月11号。
不管是什么玄学科学原因让他重生,确定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他坚决地放弃去上海的机会,决定留在农村。
他没有想着自己能在农村干出一番事业,但至少比在城里打拼十年买不到一个厕所的情况要好。
回到家后,他就谎称自己工作还没着落。而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山东这边的“特产”——知了上。
山东人喜欢吃“虫子”,蚂蚱、豆虫、幼蝉对山东人来说都是美味。
蝉分两种,一种是已经蜕了皮的会飞的蝉,也就是知了。
一种是晚上刚从地里爬出来,还没有蜕皮的幼蝉。
这边方言叫“结了龟”或者“知了猴”。
这些年由于过度捕捉,蝉的数量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高。
蜕了皮的成虫不太好吃,卖两毛一只。幼蝉蛋白质含量高,吃着香,一只能卖到五毛钱。
张离现在说出门去找知了,就是出去找幼蝉。
入夏后,幼蝉每天太阳落山后陆续从土里往外爬,爬到树上一定高度后开始蜕皮,变成知了,刚蜕完皮的知了是浅肉色,软的,蝉翼是白色透明的,等到天亮就变成黑色的,这时候肢体和蝉翼变硬,才可以飞。
晚上找幼蝉就是在它蜕皮之前找到,丢到水里后就会晕死过去,不再蜕皮,也不会死,这样才值钱。
张离手里的三样工具,手提灯是用来找幼蝉的,小水桶里装上水是用来装幼蝉的,如果幼蝉顺着树爬得太高了,就用细竹杆打下来。
他这几天每天都到北河边的树林里找,一个通宵差不多能找两百只,一百块钱左右。
这买卖虽然只有夏天能干,但一个月也能赚三千块,跟他刚进城的时候赚的差不多,农村消费又低,这三千块几乎就是纯赚的。
他还没想好以后在农村做什么事情,但先趁着夏天这段时间,赚一波钱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