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ap;!如无跳订可清除缓存后重开这二十余年间原本因偏远险峻而相对闭塞的利州不受战火波及就成了世外桃源。
朔南王府将这易守难攻的利州作为后方大营供官军休整、新兵演练,也适当收容豪绅与流民避难。
连年征战,各州军府招兵只勉强能补足士兵的人员缺口,却无法解决将官凋零的困局利州军府便于两年前在赫山南麓开设了这间讲武堂为前线储备文韬武略皆通的年轻将官。
赫山讲武堂的仁智院内年轻的武学生员们正瞎胡闹消遣着午间闲暇。
眼前这些正是两年前入学的首届学子年岁相近最小的今年十四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正是能闹腾的年纪。
两年近乎与世隔绝的求学生涯可谓枯燥,活活将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少女们憋成了不安分的小兽就这午歇片刻都能将偌大个仁智院搅和得无一处清静。
两两相斗的,三五成群追得鸡飞狗跳的,甚至有两拨人撸袖子对阵打擂的旁边还围着一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总之是满院拳风脚影伴着喧嚣的助威喝彩,胡闹得让那些斯文庄重的经学夫子们齐齐偏头痛。
“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陈夫子咱们是讲武堂又不是寻常书院。这里大多数人将来可是要领兵上前线的若个个乖顺得像小羊那才真要完犊子了。”
说话的印从珂三十出头,曾任江阳铁骑前锋左营大将,两年前被派遣到赫山讲武堂来担任实战骑射科目的教头,是一位经过烽烟铁血淬炼的英朗女子。
她都没好意思说,若非天热,最能闹的那拨小皮猴子懒得出来动弹,只怕整个讲武堂都能被翻个颠倒。
她身旁的陈姓夫子年近五旬,本是汾阳郡主府参事文官,上月中奉命带人护送伤兵退至利州休整,之后一直在利州军府闲着。
十日前,赫山讲武堂主事官上报,有两名年长的经学夫子因暑热抱病无法授课,请军府拨人前来代课一月,军府便将闲到快长蘑菇的陈夫子派来了。
陈夫子今早一到赫山就开始备课,刚刚才在印从珂的带领下来到授课专用的仁智院,一踏进垂花拱门就被满目乱像惊得吹胡子瞪眼。
“印教头此言差矣,”陈夫子拂袖正色,“既这些都是要上前线的将官之选,你我为人师长更该严加约束,使其……”
印从珂武将出身,听不得长篇大论,一见陈夫子这架势便赶忙笑着打断。
“您说的是。哦对了,您待会儿要去戊班授课,戊班那二十一个皮猴子是整个讲武堂最野的,又抱团得紧,若他们太过出格,您出声唤我就是。”
这届生员共一百零一人,被分为甲、乙、丙、丁、戊五班。
甲乙丙三个班的学子大多是喜好兵法或有心建功立业的,虽私下闹腾,于课业上却好学擅思,不拘文武科目受教态度都极为端正,是经学夫子们最喜欢的。
而丁班、戊班则有过半数人出自豪强门阀,来此多是为了凑人头、混日子,尤其不喜文绉绉的经学科目,态度可想而知。
印从珂的提醒虽有转移话题之心,却也非信口雌黄,戊班二十一只皮猴子里还真没一只省油的。
陈夫子初来乍到,又只是短时代课,便也不与她继续争执学风问题,颔首谢过她的好意提醒。
午后日阳透窗而入,院中有风催动枝叶,沙沙轻响混着陈夫子照本宣科之音,使人昏昏欲睡。
望着讲堂内伏案昏睡过半的顽劣生员们,陈夫子涨红了脸,又急又气地拿起惊堂木。
方才进院时见到的场景本就使他心有火气,戊班这目无师长、睡倒一片的架势更是火上浇油。
随着惊堂木怒响,昏睡中的家伙们纷纷抬头,睡眼惺忪、茫然四顾,在看到堂上陌生夫子隐怒的面容后,又一个个不以为意地撇着嘴趴了回去。
简直嚣张得无法无天!
陈夫子记着印从珂说过,这班孩子抱团得紧,便本着“杀鸡儆猴”、“各个击破”的策略,决定挑个看起来相对没那么刺儿的家伙出来,“杀”给这班小混球看看,以立师威。
他的目光四下逡巡,最终停在末排临窗的红衣少女身上。
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小脸俏生生明艳又张扬,加之那袭银红云雾绡束袖武服还以金泥滚边、饰以精细流云纹,很是引人注目。
她坐姿懒散,略显苍白的侧脸上恹恹的,虽没伏案大睡,却也没听讲,一直托腮侧头望着窗外。
陈夫子戒尺一挥指向她:“你,背一背为师方才讲的八阵总述末篇。”
少女蹙眉回首,潋滟杏眸中闪着淡淡疑惑,却还是扶着桌沿站起身来。
“上兵伐谋,其下用师。弃本逐末,圣人不为。利物禁暴,随时禁衰,盖不得已。圣人用之,英雄为将,夕惕干干,其形不偏乐与身后,劳与身先……”
懒散娇声中气不足,吐字拖沓敷衍,却又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