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塔中锁着罪大恶极的妖兽。
当年妖界始祖惊变为了修筑这个无人可破的牢笼,亲自从天地尽头一点点搬回了倒塌的天柱,用自身内力化为粉末,然后重新捏和成高墙和大门。
相比于在墙上下的功夫,惊变在门上花的心思算得上呕心沥血。
是以这么多年,虽然镇妖塔内部时常翻新,但是门却从来没动过。
在妖界众生心目中,这道屹立不倒的门,就是始祖留给后代的庇佑。
给他们心安。
只要这门不破,镇妖塔妖兽就永无翻身之日。
妖界便不会生灵涂炭!
而如今,这个困住所有恶兽的门碎了!
四分五裂的碎,还是从内而外的……
分明就是有人从里面打碎了门。
这是不是代表——镇妖塔的妖兽之中,已经有人有了冲破封印的能力?
世间能走这般能力的人,只有封家的那个遗孤吧!
当年封家为修炼邪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妖兵八方围剿,还请了昆仑山的众神协助,才将一众妖邪杀尽,只有一个小女孩不死之身,实在杀不死,妖皇无奈,只能将六岁孩童关进镇妖塔。
那个小魔女要出来了?
一定是她!她要来为封家报仇了!
妖界危噫!
原本围在四周看戏的普通民众们像疯了一样四处逃窜,生怕从里面冲出来个青面獠牙的野兽。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小魔女长什么样子,但是从不少人口中听到过她的情况。
相传小魔女赤眉青眸,面目狰狞!
发疯的时候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所过之地血流成河,好生恐怖。
所有人满眼惊惧,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耳畔轰炸开,只有那个真正直面未知死亡的女子,面色如常,茕茕孑立。
视线里,月明卿身姿挺拔,薄肩纤瘦,衣襟被扑面而来的飓风掀开朝两边飘飞,腰封所系珍珠串抵不住萧杀之气,从中间断开,珍珠倾落了一地,纵然那削铁如泥的巨石已经刺穿重重障碍飞到了眼前,她也没动一下。
众人收不住眼中的惊恐,只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被大大小小的碎石穿透——
天才将陨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提着这口气不上不下时,花孔雀收起了花里胡哨尾巴,双翅一展,在月明卿身前三寸之地竖起一道赤色的高墙,高墙上白色波纹荡漾,从地上攀到最上方,在氤氲之息中翻滚。
这高墙看似一触即破,实则坚不可摧,薄薄一层,却将一切危险尽数挡下。
而一墙之隔的月明卿本人,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
……
在高墙竖起的瞬间,镇妖塔里面就已经没了动静,黑洞洞的门内,石柱上灯火已熄,所有的暗潮汹涌都被藏匿进了高塔的最深处,现如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世界安静了。
原本哭天喊地四处奔走的妖众们也纷纷停下脚步,整齐划一的动作,回头看向秀挺鼻尖离高墙仅一两寸距离的月明卿。
女子背手而立,宽袖揽风合月,锦绸之中,只露出一指青葱如玉,发髻得金簪所固,满头青丝柔软,在脊背云纹上缠绵。
她就像在听风赏云,悠闲自在。
好像方才并未生丝毫异像。
众人沉默了下来,各个胆战心惊。
无人敢想象。
若是这墙抵不住那块巨石,后果将会如何……
这新阁主怕是交待在这儿了。
至此狼族无后啊!
不过看这新阁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眼前飞来这顷刻之间夺人性命的石头,只不过一根柔风携过轻缓抚面的羽毛,区区小物,压根不值得她出手。
眼尖的人自然能瞧出来,刚刚那般危急状况,所有人都吓到四处逃窜,只有她是半步也没挪。
可见这位新阁主不光妖力深不可测,就连这处事的风范和气度也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
放眼望去,偌大的妖界,何人能在镇妖塔的动荡前方面不改色?
怕是临山长老来了,面上怕是也少不了震惊之色!
片刻功夫,围观者对月明卿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在脑海中泛滥,表现在逐渐火热的双眸中。
心里更是将月明卿夸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