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天还未亮,各处的战斗便已经结束了,西面战场经过主力大军的横扫之后,清军被一举歼灭,乘船渡江的满清八旗兵大多沉入了江底。
而趁乱逃跑的多尼所部一千余人马,在登陆长江北岸的时候,被侦察戒备的殿前军骑兵发现,最终在水陆两军的合击之下,于长江北岸岸边全军覆没。
等孙可望亲自对洪承畴处于绞刑,结果了这个汉奸代表之后,又去处理了那批投降的绿营军官,虽然为了北方的战争可以尽快结束,孙可望并没有杀了他们,但是全都软禁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孙可望便站在了南京城的城楼之上,看着底下尸横遍野的大地,目光坚毅。
很快,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便是白文选激动的声音:
“国主,岳乐死在了船上,多尼死在了北岸,喀喀木,苏拜等人也全都被歼灭在了阵中,清军无一人成功北逃,西面,东面的八旗逃兵不足百人,末将已经派人全力搜索了,附近的乡勇也全都动员了起来,便是掘地三尺,也不会放过这些鞑子。
国主,咱们赢了,鞑子彻底败了!鞑子彻底败了!”
“文选,南京孤亲自拿下了,北京你去,不要给鞑子任何喘息的机会!”孙可望此时倒是镇静从容得不像话了,完全没了昨晚亲手杀死洪承畴的那股莽劲。
白文选明白孙可望的意思,现在对方不可能离开南京,更不可能带着主力开出关外,但是北京必须以最快速度收复,其中的政治收益远大于南京。而孙可望居然把这个政治任务交给了他,其中的意味很明显了。
“臣定不负国主厚望!”白文选不顾跛脚,时隔多年,再次朝着孙可望跪了下来。
孙可望见状,赶紧将其扶起,他很久之前就以对方跛脚为由,特地下了恩旨——巩昌王可只跪神佛。
“文选,还记得当初千钧一发之际,孤在新墙河南岸和你说的话吗?”孙可望顿了顿,笑道:“你我臣主,若能挽狂澜于既倒,便是天命之子!”
“臣谨记!”白文选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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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破的十日之后,山西全省绿营反正,高第被绑,投降,李来亨派塔天宝率两营兵马接收山西降兵,随即率主力攻进潼关,吴三桂麾下勐将吴国贵被部下挟持,自杀。
两日后,汉中的关宁守军随后投降,刘文秀,李来亨两部,三支主力大军合围西安城,吴三桂被困城中,陷入绝境。
西安城内,到处都是乱兵,城内百姓全都龟缩家中地窖,不敢出门。由于吴三桂已经放弃了抵抗,军中纪律也无人再维持,城中烧杀抢掠十分严重,刘文秀攻城以来,因此死伤的百姓数以万计。
如今,李来亨又率援兵前来,还带来了南京城破的消息,城中不少士兵缒成而出,就地投降,还有不少投降的关宁军和城内士兵里应外合,想要挟持吴三桂立功的。
而吴三桂原本还想逃的,可如此局势之下,便是他身边的亲兵,也有不少背叛了他,最终在几个忠诚亲兵的护卫下,缩回了府邸。
李来亨在刘文秀的协助和城内反正官兵的带路之下,很快就率兵攻入了西安城,亲手擒住了吴三桂,并下令在西安城的刑场之上,将其千刀万剐,吴家在陕西的丁口,也被满门抄斩。
刘文秀知道西安和潼关对于顺军和李来亨的意义,并没有争功,只是在一边看着。他并非这种好大喜功之人,况且孙可望也提前写信告诉他了——国事,战后南京再议。
刘文秀没有争夺天下的意思,他也已经和李来亨商议过了联合应对之策——若是孙可望要动手,就联合李定国,郑成功和张煌言等人,继续拥护明室。若是李定国和郑成功动手,那事情就简单了。
这也不怪他们,历朝历代,天下一统之后,死得最快就是功臣们,更何况是他们这是诸侯?孙可望如果做了皇帝,事情会怎“”么样,便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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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内,丢弃了老弱病残之后,满清仅存的近万大军和十几余万族人带着这段时间刚刚抓来,还没逃跑成功的二十几万汉人奴隶开始返回辽东。
他们一开始抓了几十万汉人包衣,但很多都在北直隶义军和内部包衣的联合之下,窜通逃跑了,顺治对北直隶的“三光政策”并没有成功。
在一开始的猝不及防,被清军劫掠了北京城周边二府之后,在各地义军和反正绿营的坚守下,兵力极度紧缺,对于伤亡更加敏感的满清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只能劫掠来不及逃跑的乡里,所获甚少。
这个虽然只有十几岁,戴着亲汉面具,被后世辫子戏塑造为痴情少年皇帝,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十足的刽子手,对汉人残暴不堪的年轻满人皇帝,此时正站在皇极殿中,两眼通红。
此时此刻,十九岁的顺治终于没了不想当皇帝却必须要当皇帝的烦恼,他在一次次失败和打击中,几乎失去了信心。
当年他来到北京,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如今十三年过去,却已经到了这个局面。
如果不是这些年宗室几乎已经全都病死战死,他又牢牢掌握着军权,或许这个时候,便是辽东他也退不回去了。
顺治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就只剩下云贵两省了,汉人为何还有这等生机活力,明明都已经割发束辫了,如今为何又全都反了,局势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今日?
“主子,该走了。”顺治的贴身太监尖着声音道。
顺治听罢,转身走出了殿外,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待了多年的地方,鼻子一酸,便又赶紧扭头回去,快步离开。
“大清没了,大清没了......”顺治嘴里喃喃道,这是他最近做得最多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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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孙可望派白文选领兵去北京了,他亲自坐镇南京,看来是在防着咱们呢!”冯澄世刚刚接到军报,就立即来报告给了郑成功。
郑成功听罢,顿了一会,然后又再度问道:“你说,咱们的兵,真的打不过孙可望的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