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震炎国八月底,旭日当空,将近四十度的高温炙烤着路人的忍耐神经。
盛都市旧城区的暗巷四通八达,各种违章建筑交叠丛生,重重遮蔽之下,哪怕是大白天,也有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多为城市犯罪高发地带。
暗巷内,一个寸头青年穿着反季节的风衣,他前方百米,有位红发单马尾女孩戴着耳机悠然踱步,嘴里还时不时哼唧出两声曲调。
青年叫白大方,二十年前从地球魂穿而来,目前正在干一件上辈子只在岛国游戏里体验过的大事。
尾行!
白大方二十出头,三本肄业,干的职业人厌狗嫌。
销售这行当本来就不受人待见,要是前头再加上墓地二字,简直就是把“扫把星”三字刻在了脸上。
毕竟当他们找上你的时候,只说明一件事。
你家里死人咯!
说来也是缘分,白大方他家祖孙三代都是靠“死人”吃饭,他爷爷白费镜是给人看坟寻墓的老神棍。
他爹白星苦则开了一家殡仪店,什么纸钱,棺材,墓碑等等,白大方从小到大见死人物件比见活人物件多。
两个长辈相继去世后,白大方本想跳出这个晦气的行当,奈何从小看风水书长大的他成绩是一塌糊涂。
靠着高三抱佛脚加盛都户口才勉强上了个三本,又因为得罪小人被校方辞退,最后兜兜转转,在亡父的熟人介绍才又混了个墓地销售的饭碗勉强为生。
比起别的穿越者,二十年的履历可谓一塌糊涂。
最近白大方很缺钱,他那败家妹妹白小圆欠了一笔高利贷,催债人的油漆已经泼到他家门口。
人之初,性本恶。
一旦走投无路,或多或少会有谋财害命的念头,白大方目标正是不远处的红发单马尾少女。
女孩名叫敖穗,是白大方最近的客户。
她要给自己过世的爷爷买一处风水宝地,要求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最好旁边还住着一个老太太,二老隔三差五能在下面跳个交际舞。
三天前二人开始接触,这位个子足有一米七的大姑娘性格开朗不扭捏,平常大大咧咧地穿着公园大爷同款短袖短裤,长相清秀典雅很是养眼,白大方对她颇有好感。
直到昨天,正在和白大方商讨墓地细节的敖穗头顶忽然暗光闪过,一对漆黑的龙角赫然展露在白大方眼前。
龙角转眼消失不见,但视力1.5的白大方敢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眼花。
在震炎这个国度,妖兽混杂在人类社会里生活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人们都巴不得找出藏在自己身边的妖兽。
从两百年开始,随着人类科技进步,对妖兽的迫害程度也开始呈直线上升,更花样频出。
成年虎妖的心脏,肾脏,肝脏等能在黑市炒到一千万到三千万不等的价格,20毫升一杯的鹿妖血酒在各种夜总会卖到脱销,一个狐妖少女的初夜更是贵族圈最好的猎艳谈资。
强迫劳动,器官买卖,情色交易,血奴圈养等等,一只妖兽只要在人类社会暴露身份,死亡可能是他们最好的解脱。
面对这种乱象,震炎国也颁布过妖兽保护法例,但皇室每年在各类妖兽产业中攫取的巨额利润也足以让这份法律变成一个明面上的笑话。
而现在摆在白大方面前的是一头龙,世界上却稀缺的妖兽之一,她身上随便一片龙鳞在黑市都是有市无价,让白大方决心铤而走险。
何况这头龙甚至弱小到拜托过白大方给她拧瓶盖!
“她只是一头妖龙,龙妖,妖龙,龙妖,不要有负罪感。”
白大方在心头反复默念,回想着上辈子对着雌火龙登龙的场面,右手握紧了风衣内的祖传燧发猎枪。
确定四下无人后,白大方一个冲刺将自己和敖穗的距离拉近到五十米内。
掏枪,瞄准,射击。
在家中演练了无数遍的他此刻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