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拿起床头柜上的抑制贴,看样子应该是俞允留下的,最新款,可以完全遮盖住信息素,且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
换做云青肯定买不起这样昂贵的东西,就算要伪装成没有信息素的beta,也只能用劣质又伤身体的抑制剂。
她做好决定,用抑制贴遮住腺体,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东西没带,深呼吸两下,理理头发往外走。
之后装beta的近一个月里倒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今天下午听到江蓓说的八卦,那个omega女孩,只是十七岁就被抓去那样昏暗无天日的地方,那么今年二十三岁的自己,又能这样装多久?
“青青,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我去叫张婆婆来给你看看?”江蓓担忧道。
张婆婆说的是负责给杂工看病的老人,叫张芳,虽然也是omega,但由于年纪太大躲过了一劫。
“不用。”云青将身体完全靠在栏杆上,无力地摇摇头,“可能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不舒服。”
她松了一点挺直脊背的力,弯着腰靠着栏杆才稍微好受了一点,但头晕脑胀的感觉没有消失,胸口也有一点闷,本来午饭就没有吃多少,到了现在还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回去睡会儿,晚上上班的时候再出来,吃饭不用叫我了。”
江蓓摸不着情况地“啊”了一声,小步慢跑追上走得并不快的云青,“真的没问题吧?你的脸色白得吓人哎。”
“没事。”云青强撑着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江蓓担忧地说:“可是今天晚上有舞会,应该会很忙,真的还行吗?要不请个假?”
“不用了,没事的。”
自从上次和俞允分别,这一个多月云青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今晚的舞会有重要人物出席,俞允绝对会出现。
云青现在只想接近她,依偎在她怀里,在一种几乎病态的渴望下,就算身体不适到了极点,她也舍不得放弃再次见到俞允的机会。
这种异常的表现有一方面是因为那晚俞允的标记是永久标记,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无法抵抗的依赖感。
而另一个原因,缺乏基本生理知识的云青压根没有意识到。
傍晚一到舞会时间,笼住整艘巨轮的喧闹将睡得不太/安稳的云青吵醒,最近睡得越来越不舒服了,醒来的时候也非常疲惫。
她躺了好久才从睡意中翻出意识,刚挪了挪身体,小腹就一抽一抽地轻微疼了起来。
不过那种疼痛程度和长时间没吃饭的胃疼差别不大,她缩着身体缓了一会儿,等到很快不疼了之后照常起床,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狭小的单人间里除了一米宽的硬木板床之外就剩了个不到两平米的洗手间。
云青刚站起来,原本平稳行驶的船忽然小幅度颠了一下,放在平时也只是平常的颠簸,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偏就颠得她难受了起来,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闷,刷牙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干呕了两下,不过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当然没有吐出点什么来。
收拾好后,她疲惫地呼了口气,克服浑身的乏力推开门。
一般有舞会或是宴会举行的时候,杂工们都会变得特别忙,这边的住宿区当然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尽头的白炽灯算是勉强的光亮,颤颤巍巍地把门口张芳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再加上张芳那声干枯的“出来了?”,差点把云青吓得叫出声。
“您有事找我?”
张芳神色莫名地摇了摇头,将砂纸一般粗糙的嗓音压得更低。
她神秘莫测地说:“omega,要小心点。”
云青听到她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更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要包庇自己,只慌慌张张地掩饰道:“您,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
张芳没有再回答,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的转身离开,木制的拐杖敲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沉闷中夹着清脆,刺得她耳朵和脑袋晕乎乎地疼起来。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反方向离开。
舞会办在船上最大的大厅里,各种气味的信息素混进空气,成功人士打扮的alpha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有的还带了自己的omega——一些交得起生育税的高贵少爷小姐们,他们与在这艘船上当杂工的云青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